次日醒來時,外面陽光正好,你簡單吃了兩片吐司配熱牛奶就出了門,隻留下一隻結界咒靈。畢竟是橫濱,萬一不小心把你好不容易租到的房子弄壞可就不好了,這一年的房租可是你攢了好幾年的。
你也不太記得橫濱究竟為什麼總是戰火紛飛,也不太明白為什麼直覺叫你一定要來到橫濱,但你确實是來到這裡之後有了充沛的靈感。
你約好的編輯在東京,那是你離開禅院家前,垃圾堆裡還算眉清目秀的禅院直毘人給你的最後仁慈。畢竟你沒有像甚爾一樣要錢,你隻是要了一個禦三家最不可能伸手過來的出版社聯系方式,而且指定要本部在東京。
禅院直毘人還算是個正常人,所以你姑且相信他。
這裡是一家咖啡廳,在市中心,而且足夠安靜。一推開門就有人領着你過去,不過他還是有點驚訝的,大概是驚訝于你的年紀。确實,畢竟你一看也就隻有十二歲,而且似乎格外孱弱。
來人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看起來很有幹勁,眼底雖然有着淡淡青黑,但精神飽滿。和你對視的時候,表情有一瞬的不可思議。
“你好,小小姐。”他并沒有表現出輕視的态度,他顯然有着良好的職業素質。
“你好,先生。”你微微彎腰,“叫我觀玉就好,以後這也是我的筆名。”
“好的觀玉小姐,鄙姓木村,木村拓海。”他接過了你的手稿,上面殘留有他看不見的咒力,所以你并不擔心他會盜竊走你的手稿。
這篇小說隻耗費了你十個小時,而且是一口氣寫完,所以讀起來也很流暢。你小口喝着牛奶,吃着點心。早知道就不喝牛奶出門了,你百無聊賴地想着,十二歲就是不太好,做什麼都有掣肘。
東京的街道上車來人往,看起來很是安靜祥和,與臨近的橫濱有着很大不同。也是,畢竟異能者大戰去年才宣布的戰敗,這件事還被京都那些腐爛的老家夥們拿出來讨論又讨論。
橫濱如今是異能者裡世界的租界,但也正因如此,京都那些腐朽的老木頭才不會來這裡,至少兩年内絕不會。那些眼高于頂的家夥是不屑于分這一杯羹的。
等你慢悠悠吃完點心的時候,對面的木村拓海也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你慢悠悠盯着那薄薄的一張紙,等到他的目光落至最後一行時,這才好整以暇地對視上他的眼睛。
木村拓海從這并不算厚的一沓手稿中出來時,正好與那雙翠綠的、不帶任何情感的、但很認真的眼睛對視。他有那麼一瞬間恍惚,恍惚好像看見了文中的“我”。良好的職業素質将他即将問出口的問題收回,于是他說,“觀玉小姐,這篇小說通篇似乎沒有提及‘我’的名字。”
你點頭:“但這不影響不是嗎?”
“确實如此,不過我們出版社偶爾會有一些讀者問答環節,或許會有讀者問主角的名字。”
“沒關系,我已經想好了,等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再回答吧。”你的小腿一晃一晃,十二歲的孩子坐在咖啡廳的座椅上,連腳掌都碰不到地面。
木村拓海深吸了一口氣,“恕我直言,您的這篇小說很有潛力,雖然是标榜着奇幻背景,但裡面的内核十分飽滿,很富有哲學意義。您真的要選擇以流行小說為标簽來進行投稿嗎?”
“我很确定,而且這隻是一篇不到六萬字的流行小說不是嗎?不論是故事内容,還是篇幅大小。”你的眼神再次飄到窗外,雖然很不禮貌,但你的确習慣了這樣做,“再說了,這樣做才是正好。”
木村拓海呆愣片刻,忽然輕笑,“的确如此,科技走的越來越快,但我們的文學的确沒能跟上,反而是娛樂化的小說與少年熱血jump漫畫先行一步。”
“說實話,小小姐您真的不像是隻有十幾歲的孩子。抱歉,我能這麼稱呼您嗎?”他扶了扶眼鏡。
你笑道,“當然可以。您看起來也比我想象的更可靠,我最初以為我需要為我的年齡争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