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C大宿舍區,榆樹樹冠,黑風小隊貓貓周會現場。
“彪哥,大秃貓為什麼總是朝我們咪咪叫?”菜頭提問。
“教了多少遍,不要說大秃貓,他們是人。”喪彪伸出爪擺了擺,順手就給正打盹的藍波來了個暴擊: “專心一些,要講到重點了。”
“據我的觀察,人的語言裡,總是把這些叫做咪咪。”喪彪在肚皮上飛快地比劃了一下位置: “就是這些,我們貓貓有八個。”
喪彪清了清嗓子: “所以,人對我們咪咪叫,就是想吃貓奶!”說完,他氣定神閑地梳了一下劉海,看着一幫小弟“哇”地炸成一團。
“哇!人都長牙了還不斷奶嘛?!”劍仔大為震驚,當場來了一個托馬斯全旋,一腳蹬翻了發呆的藍波。
“啊!救命!”藍波七手八腳地抱穩了樹枝,好險沒有掉下去。
“可人好大個,我的咪咪這麼小,不夠吧。”菜頭有些苦惱地扒拉着肚皮,小臉焦黃。
“你是公貓啦,菜頭,你的長多大也不會夠用啊。”曼巴一雙異瞳瞥了一眼菜頭,白眼翻上天。
“完了,我的咪咪被人偷走了!”斑斑一聲驚叫,對着自己的三色皮毛一通亂翻: “我隻剩七個咪咪了!”
“啊?”
“怎麼回事?”
“應該有幾個啊?”
衆貓探頭,圍成一圈,看着斑斑一個一個數出來七個咪咪。
“斑斑!我這裡多了一個,我分給你!”菜頭拿爪去翻,被劍仔毫不留情按住: “閉嘴,那個是丁丁啊,笨蛋。”
“你怎麼這麼說我!” ——菜頭不服。
“我再也不是一個完整的小靓貓了......” ——斑斑沉浸在悲傷裡無法自拔。
“你本來就笨!” ——劍仔繼續嘴硬。
“劍仔你這話說的......” ——藍波嘗試拉架。
“絕交!” ——菜頭炸毛!
“别吵了,斑斑還在哭呢!”曼巴煩躁地甩着尾巴,可是氣頭上的倆貓都梗起了脖子,嗷嗷放狠話。
“絕就絕!笨蛋菜頭!”
“斑斑,摸摸頭毛......啊呀,不好意思。”
藍波想拍拍斑斑,可惜剛一伸爪就重心不穩,“啪”地甩了斑斑一巴掌。
斑斑一愣,接着是更大聲的哭嚎。
喪彪扶額,随後,一個輕巧的跳躍,蹲在衆貓中間: “都聽我講。”
“斑斑,你還有一個咪咪在右邊的胳肢窩裡,自己去找。”
“劍仔,講錯話了,就别怕道歉。”
“曼巴,做得不錯,幫我把劍仔控住。”
“菜頭,不要這麼輕易講重話。回去把‘我是公貓,我有丁丁’默念十遍!”
“藍波”,喪彪有些欲言又止, “你減減肥吧。”
衆貓聞言一個一個蔫兒了下來,隻剩下劍仔,還在不忿地哼哼。
喪彪一步一步踱過去,壯碩的影子蓋住了哼哼着的年輕奶牛貓。
“先松開他,曼巴。”喪彪瞳孔張開又瞬間縮小,斜着眼睛,慢悠悠地問: “劍仔,想說什麼呢?”
“我沒有......”劍仔炸着的毛慢慢變得服帖,聲音也越來越低。
“你沒有說錯嗎?”喪彪顯然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
“不是的,他唔......”菜頭仿佛忘了自己剛剛要跟誰勢不兩立,忙不疊地插話,可剛一開口就被藍波捂了回去。
“我沒有怕道歉!” 劍仔硬着頭皮高聲說: “菜頭,我才是笨蛋!我不應該說你的。”
“原諒你了”,菜頭蹭了蹭劍仔, “那今天我要當大哥。”
盡管有些不情願,劍仔還是低下頭,乖乖讓菜頭舔了舔腦袋。
“我還要改一個霸氣一些的名字”,菜頭舔得忘形:“你就叫我金虎吧!”
“休想。”劍仔扭頭拒絕。
“哦”,菜頭低頭, “那......黃龍呢?”
“就叫菜頭吧”喪彪按了按菜頭到處呲毛的黃腦袋: “菜頭适合你。”
“可是......”
“好了,打住。不要扯遠了”,喪彪把話題拉回來:“所以,當大秃......咳,呃,人,當人咪咪叫時,我們該怎麼辦?”
“把牙打掉!羞羞羞!”劍仔又支棱起來了,不僅搶答,還抱着樹幹來了一套“斷奶飛蹬”。
“告訴他找錯貓了,應該去找曼巴吃!”菜頭不甘示弱。
“翻出咪咪給人看一看?”斑斑有些猶豫: “人知道沒有,就會明白吧?”
“不給人吃。”曼巴瞄着喪彪的臉色:“也不給看?”
“你知道我的,彪哥。”藍波灰色的胖臉上有幾分尴尬: “不管人怎麼叫,我見人就躲的。”
喪彪有些洩氣,不過轉頭便釋懷了——像他一樣強壯,機敏,又生來就占領智商高地的貓,已經不多了。
“跟着我說”,喪彪依次比出三個手指: “貓的咪咪,不給人看,不給人摸,更不給人吃!”
衆貓齊聲: “貓的咪咪,不給人看,不給人摸,更不給人吃!”
“什麼聲音?”藍波的耳朵突然一動,原本迷迷瞪瞪的眼中精光大盛。
“天降餅幹!”話音未落,斑斑已經竄下了樹,激動地摳樹皮: “那個大T.....人、餅幹,來了來了。”
餘下的幾位目光齊齊投向喪彪。喪彪作為黑風小隊的首領,當然是要先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