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個貓貓都已排得一滴不剩,天台又遠離水源。
原路返回,那滿牆的爬山虎,現在不是這個狀态的劍仔和斑斑可以承受的;繞道另一邊,即使兩個貓貓可以順利從樓梯下去,也會迎面裝上廊道裡沉睡的人。
喪彪來回衡量,想不出好辦法。眼一閉,心一橫,按住劍仔的腦袋,就向劍仔受傷的眼睛舔去。
苦——劇烈的苦,攙着些淡淡的鹹,瘋狂攻擊着喪彪的味覺。
斑斑見狀,對着自己的後腳嗅了又嗅,下不去嘴,隻在地上來回蹬蹭。
“彪老師,沒見到蟲子。”曼巴用用指尖細細攆開了濺在地上的白點,仔細觀察,也沒發現蟲子的蹤影。
“這邊也沒蟲子了。”玄風站在斑斑噓噓的地方,原本翻滾沸騰的一灘也沒了動靜,結成了稍稍發燙的一整塊。
“欸?”斑斑停止蹬蹭,有些驚喜:“我的腳,也沒那麼熱了!”
喪彪舉着腕子,盡量把自己舌尖的苦味蹭幹淨:“劍仔,睜開眼試試。”
劍仔有些發腫的眼睛裂開一條縫隙,眼白布滿猩紅的血絲,抽着止不住的鼻涕,轉了轉腦袋。
“能看見嗎?”衆貓湊過來。
劍仔努力忍着眼皮的刺痛,不斷分泌的鼻涕讓他帶上了些鼻音:“能看見,看不太清。”
“好。”喪彪看向斑斑:“能走路嗎?”
斑斑來回走了幾步:“我還好。”
“彪老師,不如我下去,先把人引開。”曼巴看出了喪彪的糾結。
“這不好。”喪彪搖頭:“我們都去,也難以全部引開,反而驚動了人。”
“那就從藤上過,各自扯着一個,應該沒事。”玄風說着,就過去,叼起斑斑的後頸,踮腳試了試:“肥仔,你怎麼這麼沉?”
“藤上,萬一沒看清踩空,你扯得住,藤曼不一定禁得住。”喪彪搖了搖頭:“這也不好。”
“有傷員,本來就沒有完美的路!”玄風有些着急:“到底是哪邊?趕緊下個決定!”
“彪哥?”兩個橘黃的腦袋從天台那邊的樓梯口探出,赫然是菜頭和東東:“劍仔出什麼事了?”
“你們怎麼上來了?!”衆貓齊聲,劍仔聞言,悄悄挪到了喪彪身後。
“我們順着樓梯來的!”菜頭和東東興奮地一蹦一蹦:“我就說吧!一直爬,總能到頂的!”
東東也長個大嘴,哈達哈達地喘氣。長長的台階,對于東東這樣的狗崽,本身就是不小的挑戰。
“問你們為什麼上來,不是讓你們描述過程。”玄風邊說邊側身,将劍仔的腦袋擋的嚴嚴實實。
“是啊,不是讓你們看着草窩子嗎?”斑斑插嘴。
“是呀,東東已經會爬樹了!”菜頭興高采烈:“可是藍波不認。我要到牆邊教東東攀藤,藍波不讓;後來,斑斑大喊,我想上來看看,藍波又不讓;又最後,曼巴都大喊了,藍波才放我們過來。”
“東東會爬樹了?”玄風有些疑惑地掀起東東的爪子:“這麼硬的爪子,這麼直的指甲,你說他會爬樹?”
“你怎麼跟藍波說一樣的話?”菜頭有些不滿:“不行就下去,爬給你們看!”
東東也聽懂了,兇巴巴地收起爪子,将自己腦袋“哼”一下甩到一邊,留給玄風一個不服氣的後腦勺。
“狗都能上樹了?”斑斑大為震驚,扯了扯曼巴:“還這麼快?說出來,你能信?”
“愛信不信!你不信,有貓貓信。”菜頭在衆貓中看,尋找着那個早就該生源自己的聲音。
菜頭透過貓貓縫隙,一眼看到了眼皮腫成大櫻桃的劍仔,頓時連争辯也顧不上了,撲上去就是一通狂嗅:“你眼睛怎麼這麼小?”
“還這麼苦?!”
“沒事,害......”劍仔仰着脖子往後躲,倔強地把眼皮又睜大了一點:“我一向不睜太大,怕你自卑。”
“水呢?這要洗洗吧?”菜頭扭着脖子到處看,仿佛他腦袋轉得快一些,就能神奇地發現水源。
“不用了,彪哥已經幫我清理過了。”劍仔伸爪想拍拍菜頭,卻一爪落空,拍在了菜頭身側的重影上。
“還說沒事?!”菜頭失聲:“你都看不清我了!”
“欸?”曼巴猛一激靈:“菜頭,你還能噓噓嗎?”
“啊?”菜頭想兇曼巴一句,讓她不要岔開話題,可是看見衆貓齊刷刷盯向自己的目光,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我和東東,來之前剛噓噓過。”
幾個貓貓一臉失落,喪彪卻眼睛一亮:“東東,過來!”
東東莫名其妙,有些戒備。
衆貓的眼神中,喪彪磨拳擦掌:“童狗噓噓,能解百毒,随叫随有,嘿,我差點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