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身後響起意料之外的驚呼聲。
“清兒!”
夏清疑惑擡頭,來人竟是白鏡玄?
下一瞬,身體突然失重,周遭景象閃變。
眨眼之間,她已從魔人身側來到十丈之外的半空,一條胳膊憑空出現,摟住她的腰身,将她攬入懷中。
夏清不習慣被人抱,别别扭扭地側了側肩膀。
未果,她眨巴眨巴眼睛試探輕喚:“師尊?”
白鏡玄一臉掩不住的驚怒,開口語氣忐忑,嗓音顫了顫:“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追着魔人氣息尋來,遠遠看到夏清一個人的背影,那一刻,心跳都差點停了。
難道夏清還與魔人交手了?!
夏清倒是平靜:“我在等你。”
劇烈起伏的情緒被夏清一句話撲滅,連個泡影都不剩。
白鏡玄心情放松下來,擁着夏清緩緩落地。
夏清:“嘶——”
白鏡玄又一次緊張:“你受傷了?!”
“沒有,隻是扭了腳,有點痛。”夏清搖着頭回答,“師尊,你冷靜一點,不要一驚一乍。”
這樣咋咋呼呼的,一點也不高冷,太沒有一峰之主的風範了。
白鏡玄受了點兒刺激,權當她的話是耳旁風,注意力全在夏清的腳上:“你坐下,我看看。”
夏清拗不過,被白鏡玄放倒在路旁一塊石頭上。
白鏡玄不由分說捏住她的小腿,沒等夏清反應過來,鞋子便已被白鏡玄脫掉。
五根漂亮的手指隔着一層薄薄的襪子小心觸碰夏清的腳踝,溫熱的氣流滲入肌膚,湧進經絡之中,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酥酥麻麻的感受。
夏清耳根子微微泛紅,尴尬道:“師尊,你這樣……被人看到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白鏡玄頭也不擡,仔細為夏清療傷,“我為自己徒兒看傷,還需在乎别人臉色不成?”
夏清:“。”
好像也沒錯。
對于白鏡玄所做一切,在外人看來,隻會理解成她們師徒情深。
夏清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言道:“那魔頭已經死了,我和柳師姐一起殺了他。”
“柳菡雲?”白鏡玄終于擡了擡眼,蹙眉疑惑,“你怎麼會跟她在一塊兒?她人呢?”
夏清隻好将自己下山途中遇見柳菡雲的經過細細講來。
白鏡玄聽罷,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夏清腳踝傷勢好轉,白鏡玄替她重新穿好鞋襪,這才放下她的腳。
唰唰唰——
幾道身影先後蹿出叢林,是前來追擊魔人的執事和長老,其中幾人身上還負着傷。
見到白鏡玄,衆人大驚失色,納頭便拜:“峰主!”
白鏡玄擺擺手,他們便自行退開,一窩蜂奔向魔人。
領隊長老仔細檢查了魔人屍首,見其顱骨被石頭砸碎,腦花散得撿都撿不起來,已斷氣多時,搖頭道:“死了,線索徹底斷了。”
随行執事聞言追問:“難道他不是罪魁禍首?”
“他當然是,毫無疑問。”領隊長老語氣無奈,“這條大魚如果不死,沒準兒能問出魔族的目的,可惜現在死無對證,查不下去了。”
夏清豎起耳朵,聽到此處,心裡暗自松了一口氣,便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問白鏡玄:“這事兒之後怎麼處理?”
白鏡玄将夏清上上下下檢查一遍,确認她身上沒有别的傷勢,聞言看也沒朝那邊看一眼,回答道:“沒有後續線索,隻能不了了之。”
夏清徹底放心,頗感慨地小聲說道:“師尊不久前才說過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白鏡玄握着夏清一隻手,神色并不輕松,薄唇輕抿,不知在想什麼。
夏清也不再開口,合上雙眼閉目養神。
“夏師妹!”
柳菡雲的呼喚聲遠遠傳來。
夏清聞聲睜眼,見柳菡雲疾步走來,到她們面前時先向白鏡玄行了一禮。
夏清仰頭望着她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柳菡雲回答她,複而關心道,“你腳上的傷怎麼樣了?”
夏清朝柳菡雲笑了笑:“已經沒事了,江師妹還好嗎?”
“救治及時,保住了性命,但傷得比較嚴重,需卧床一些時日……”
白鏡玄看一眼夏清,又瞧瞧柳菡雲,二人見面就愉快地聊起來,看起來關系不錯。
夏清語氣輕松,臉上笑容好像比和自己在一起時更多。白鏡玄悶悶不樂。
“今日若無夏師妹在場,江師妹恐怕兇多吉少。”柳菡雲握住夏清的手,真誠地表達感謝,“要是江師妹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也難辭其咎,夏師妹是我和江師妹的救命恩人!”
夏清被柳菡雲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言重了,師姐,我可沒那麼大本事,江師妹得救是你的功勞不是我。”
“得,咱都别說了!”柳菡雲爽快地擺了擺手,“從今往後,夏師妹,你就是我的異姓姐妹,我們今日起義結金蘭,往後師妹你但有所需,我柳菡雲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這熱情過于熾烈,夏清躲閃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