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柳菡雲就要拉着夏清跪下叩請天地,突然從旁伸來一隻手。
啪——
把柳菡雲的手從夏清胳膊上拍下來。
白鏡玄面色不善,譴責柳菡雲:“你要與本座徒兒結拜,可曾問過本座答不答應?”
柳菡雲愣住,一臉懵逼。
夏清:“。”
柳菡雲愣怔須臾回神,小心翼翼地問:“那,峰主,我欲與夏師妹……”
白鏡玄眉梢一挑,冷冰冰吐出兩個字:“不行。”
柳菡雲:“……”
夏清扶額。
“清兒,随為師回府。”
白鏡玄一聲令下,夏清隻得朝柳菡雲揮揮手:“回見,師姐。”
柳菡雲朝夏清擠擠眼睛:峰主咋還要管你跟誰結拜啊?
夏清無奈聳肩,不答。
回程比下山簡單,白鏡玄修為高深,空間秘法臻入化境,一轉眼她們就回到洞府中。
白鏡玄的洞府建在山頂風景最秀美之處,遙看是一座不大的小院,茅棚竹舍,依山傍水,清雅幽僻,入室則華光流轉,内有乾坤。
眼下日頭還不算晚,白鏡玄對夏清道:“你就在此地修煉,旁事不需操心。”
說完,推開門走出去,留夏清獨自一人待在屋裡。
夏清原地站了片刻,暗自思忖。
完了,白鏡玄好像生氣了。
白鏡玄生氣,意味着好感度降低,好感度降低就代表仙侶濾鏡減輕,仙侶濾鏡減輕可能導緻白鏡玄恢複理性,從而注意到生活中微妙異樣的細節,加快記憶恢複。
這對夏清而言,無異于一場可怕的災難。
在她做好逃離的準備之前,她得穩住白鏡玄,不能讓白鏡玄的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出去。
既要讓白鏡玄的戀愛腦暫時治不好,又不能讓白鏡玄對她過多束縛,這真是一門複雜的情商哲學。
隔壁書房,白鏡玄手裡拿着本書坐在窗戶旁,雙眼盯着書上文字,良久一動不動。
倏然窗邊冒出一顆腦袋:“師尊?”
白鏡玄回神,目光流轉斜睨夏清一眼,但很快又挪開。
她稍稍側身背對窗戶,手裡書輕輕翻過一頁。
夏清眨巴眨巴眼睛。
好嘛,在賭氣,賭氣就還有救。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夏清繞過矮幾來到白鏡玄跟前,大膽伸手,捏住書脊把它往下撥,直至能看見白鏡玄的眼睛。
“師尊。”夏清又喚一聲,“理理我嘛。”
白鏡玄神色淡淡的,故意不看她:“你不是應當在屋裡修煉嗎?”
夏清可憐巴巴:“試過了,但進度特别慢,感覺不如師尊在的時候順利。”
白鏡玄聞言,唇角欲往上翹,險險被理智壓下,故作闆正:“貪功冒進不可取,修煉隻能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師尊教誨的是。”夏清點頭如搗蒜。
白鏡玄瞥她一眼,端着架子說:“既明白了,就去修煉吧。”
夏清不僅沒走,還在白鏡玄身旁另一張蒲團上坐下,大大咧咧地拍闆:“今兒天色已晚,明天再修煉。”
白鏡玄看一眼窗外明媚的日光,輕哼:“哪裡晚?”
“诶,不要這麼無情嘛!”夏清往茶幾上一趴,耍起無賴,揪住白鏡玄的衣袖,左一下右一下搖晃,“師尊,白老師?”
白鏡玄看似無動于衷,夏清略受打擊,決定暫緩攻勢歇一歇。
順便給自己倒杯熱茶解解渴。
忽然,白鏡玄沒由來冒出一句:“……我很老嗎?”
夏清頓了兩秒才明白過來白鏡玄為什麼這麼問,一時繃不住,噗嗤笑開,剛飲的茶水全噴白鏡玄身上。
白鏡玄整張臉都黑了。
夏清笑得停不下來,被茶水嗆得連咳好幾聲。
好不容易緩過勁,提起衣領替白鏡玄擦擦衣擺,同時解釋道:“老師是一種敬稱,師父之于弟子就如老師之于學生,跟年齡沒有關系。”
白鏡玄面色稍霁,但還是不虞:“換個稱呼,我不喜歡。”
頓了頓,補充說明:“也不要叫師尊。”
她垂下眼眸盯着書上的字,别别扭扭開口,“換個……比師尊、老師聽來更親昵的。”
譬如“鏡玄”什麼的。
“那我明白了!”
夏清了然,張口就來,“師尊,卿卿?”
白鏡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