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姐?霜月姐!快醒醒。”
雲霜月耳邊響起呼喊的聲音,從模糊到清晰。
慢慢的她開始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胳膊,一下一下,速度也由慢到快,像是主人的心情也越來越急切。
别急......
雲霜月腦中迷迷糊糊安慰着,想擡起手安撫一下旁邊着急的人。
“啊!霜月姐你醒了!”那個人馬上捕捉到了她細微的動作。
雲霜月剛擡起的手被猛地握住,她睜開眼一下就看到了火曼兒驚喜的臉。
這是怎麼了?
雲霜月意識短暫丢失了兩秒,才意識到他們現在應該是在被卷入的陣法當中。
火曼兒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地問道:“霜月姐你沒事吧,我剛剛一醒來就看見你昏倒在我旁邊,怎麼也叫不醒。”
“不用擔心,我沒事。”雲霜月頗有些無奈,她回來一共就沒幾天,怎麼莫名其妙暈了這麼多次。
“那就好。”火曼兒松了一口氣,說明眼下的情況:“我醒來的時候身邊隻有霜月姐你一個人,陸行則他們應該是和我們分開了。”
雲霜月在火曼兒的攙扶下從地上起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自己和火曼兒此時正處于一個漆黑的巷子裡。
鼻尖萦繞着花的香味,濃厚的有些嗆人,這種味道讓雲霜月有股熟悉的感覺。
“曼兒,你醒來後出去探查過附近的情況嗎?”她詢問比她早醒過來的火曼兒。
“沒有。”火曼兒搖搖頭:“我比霜月姐你沒早醒多久,見你還在昏迷我不太敢輕舉妄動。”
“好。”雲霜月帶點點頭:“一直呆在這不是辦法,眼下我的身體沒有大礙,我們出去想辦法和陸公子他們會和吧。”
火曼兒馬上接受了這個提議,一點也沒猶豫轉身就走。看着她一馬當先的背影,雲霜月叮囑道:“若是遇到什麼危險,就躲在我的身後。”
“欸?放心吧霜月姐,我力氣很大的。”火曼兒笑嘻嘻的:“怎麼能讓霜月姐保護我。”
火曼兒回過頭來牽雲霜月的袖子,和她一起踏出小巷。
邁出去的那一瞬間,漆黑被亮如白晝的燈光驅散。
更夫敲着戌時的梆子聲,和市集的喧鬧混在一起。攤販肩頭的鳥雀突然炸開羽毛,驚得旁邊那個挑擔貨郎撞翻了竹筐,新蒸的團子迫不及待地逃了出來,其中一個還正好滾落到雲霜月的腳邊。
“诶喲,姑娘不好意思啊!實在不好意思!”賣團子的人跑到雲霜月腳邊撿起掉下的團子,别過臉怒氣沖沖地找那個貨郎理論了。
火曼兒看見了這平常的一幕卻喉嚨一緊,瞪大眼睛:“這......這不是我們一開始來的那個鎮子嗎?”
雲霜月和她對視一眼,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剛剛那股花的味道如此熟悉,眼下她看見了旁邊那間一模一樣的胭脂坊時才豁然開朗。
這裡還是那個小鎮。
他們根本沒有離開去什麼别的地方。
隻是同一開始那個小鎮不同的是,現在這裡的居民明顯可以看到她們,這一點從那個向她道歉的團子小販就可以看出。
“霜月姐,你當時說的那個太乙鎮靈陣究竟是什麼東西。”火曼兒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畫面,當時情況緊急,雲霜月沒來得及對這個陣法多加解釋就直接昏迷了。
現在雖不知道暗處會不會有什麼危機,但表面上總歸還安全着,讓雲霜月可以回憶起有關這個陣法的更多細節。
“根據雲氏古籍記載,此陣本為千年前初代雲氏先祖所創,陣眼以日晷羅盤為核,借周天星鬥之力織成時間經緯,将遊曆于三界之外的一切可能鎖入陣中,防止其擾亂現世因果。”
“一切可能是指.....?”
“入陣者在不同時間線産生的不同命運。”雲霜月解釋道:“凡是進入了這個陣法的人都會觸發一種叫‘照影’的靈術,顧名思義就是此陣從其鎖住的命運長河中打撈一個‘未被實現的自我’,讓這個‘自我’和入陣者一齊進入陣中世界。”
“那看來眼下找出這個‘自我’才是破開陣法的關鍵。”火曼兒陷入沉思:“但這東西有什麼明顯的特點嗎?怎麼才能找到它們。”
“書中雖未告訴我如何利用它們破陣,卻告訴了我關于它們的很多信息。”雲霜月回憶着:“它們誕生時為幼年狀态,通過吸收本體溢散的靈力和執念成長。”
“遇不到本體就無法吸收,所以一開始見到它們就一定是孩童狀态,對吧對吧?”火曼兒一捶手,紮起來的幾條辮子都跟着一起雀躍似地抖了抖。
“嗯。”雲霜月鼓勵地朝她點點頭:“接下來隻要找到容貌與我們相似的小孩就行了。”
這個鎮子不是很大,順着找下去說不定還能和陸行則他們會和。
“哈哈!那走吧!”火曼兒叉腰。
——
八角鼓混着銅鑼的聲音一陣陣傳入耳中,雜耍藝人噴出一口火龍掠過雲霜月的衣袍,灼熱的氣流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吹動了攤販旗幟上的彩綢。
“這街上還挺熱鬧的嘛。”火曼兒在一旁感歎道:“我此前一直呆在宗門,竟不知凡人的街上這麼有趣。”
與沉浸在其中的火曼兒不同,雲霜月走路的腳步一頓,扭頭問道:“曼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嗯?”火曼兒凝神,用被壓制住的那點稀薄靈力探了一下:“沒有啊?霜月姐你說的是那種聲音?”
“像是一群人在毆打謾罵.....”她皺了下眉頭:“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