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薄琢、顧爵入場,前方已經有不少人在努力過關。
隐隐傳來各種壓抑的、明确的抽氣喊叫聲。
指壓闆威力可想而知。
薄琢試探着踩了踩凹凸不平的指壓闆,先是麻癢,接着是難以言喻的鈍痛感,從腳底直竄心肺。
他能理解前面的人為什麼叫得那麼凄慘了。
薄琢忍耐着這股鑽心痛,面不改色地看向不得不跟着自己走的人。
顧爵表情很淡定,僅僅是稍蹙了下眉,瞧不出任何不适,約莫是察覺到他的窺視,朝他眨了眨眼。
挺騷包的。
薄琢收回目光:“一起跑?”
顧爵:“行啊。”
然而兩人剛開始邁步,就由于速度不一緻,差點摔了。
薄琢猛地拉住顧爵,臉色實在談不上好:“你,太快了。”
顧爵打量着他,像是評估貨物價值的挑剔:“薄同學,你多久沒鍛煉了,身體素質有些弱啊。”
薄琢無言以對。
顧爵沒耽擱時間,他還想着睡一睡豪華套間呢:“我拉着你跑。”
話落,顧爵就握住了薄琢的手,那束縛他們行動的帶子相交糾纏,晃悠在空中。
薄琢被帶着越過跨欄,那瞬間從腳掌爆發的壓力疼痛,密密匝匝傳遞進骨縫裡,令他的大腦有片刻空白。
顧爵感受到掌心驟然收緊的力度,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的身影如風一般,掠過第一關跨欄跑,然而全程指壓闆,不能給他們半點休息空間。
薄琢微微喘着氣,雪玉似的肌膚渲染開绯紅的色暈,他倒不是那點跑步就累到了,隻是為了忍耐每次跨欄的痛楚,下意識屏息,抑制即将沖出口的呻/吟,心肺供給的氧氣被他大肆消耗,急需補充。
他看着毫無動靜的顧爵,唯獨躍躍欲試的眼神璀璨奪目。
顧爵看起來很想赢。
薄琢感覺到一些壓力,他對勝利與否并不在意,可隊友非常在乎,他要是拖後腿了,極有可能被臭罵一頓。
沒人喜歡被罵。
薄琢無奈地提起精神,努力記着視頻圖案。
他們通關速度已經超過在他們前面出場的隊伍,直到雙杠過池這一關,聚集起許多人。
第一個出場的隊伍,鄧蕭安和慕沐竟然也在。
“過不去,不行……”仍有人在嘗試,可是很快就又退回原地。
薄琢觀察着前方的關卡。
兩根杠杆排列,中間挖出一個長方形大坑,坑裡鋪滿泡沫球,杠杆橫在坑上,如果想通過,就隻能依靠杠杆過去。
方才有人雙手撐着杠杆挪過去,但是因為連接的帶子太短,一個人可以抓着兩條杠杆,另一人隻能背靠着隊友,倒退着抓着杠杆過去。
特别考驗臂力,移動頻率也要一緻,距離還不能超過帶子長度。
有人是臂力不行,有人是移動時互相撞到一起,沒堅持得住,還有人是移得太快,帶子長度不夠,一手移了,另一隻手沒移過去,保持不住重心掉坑裡。
“等會兒……”顧爵忽然湊近薄琢,在他耳邊說出他的過關方案。
薄琢覺得可行,點頭同意。
“你行嗎?”顧爵講完自己的策略後,又不放心的樣子,還特意問問。
薄琢直接推了他一把,将人推向雙杠,無視對方的促狹。
顧爵撥開人群,站到其中一支杠杆面前,兩手握住長杆,兩腳懸浮勾住了杆子,和樹濑熊扒住樹幹一樣的姿勢。
顧爵并沒有馬上動作,而是等到薄琢差不多也爬上了杆。
兩人這會兒的姿勢,老實說不太好看。
但确實有用,兩人四肢并用,一點一點挪,慢慢挪過了底下的大坑,成功過關。
薄琢落下地,柔軟的衣料重新貼合到他身上,他扯了扯略顯淩亂的衣服,擡頭就撞進另一人深邃的眼眸裡。
顧爵攥着相連的帶子,催促人趕緊下一關。
【琢哥衣服有些寬松啊,整個背全露了】
【背脊骨好漂亮,摸摸】
【瞧着弱不禁風,其實很有料嘛】
【截到啦,琢哥這小腰還有腹肌呢】
【顧總穿太嚴實了,可不興呀】
最後一關是爬紗網。
薄琢人已經麻了,隻想趕緊結束,這一關他表現得很不錯,不再是顧爵拖拽着他前進,而是他爬在前,引領着顧爵通過低矮的紗網。
結束活動,終于可以自由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