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行,行!我滾。”
風波過去,一切恢複正常。本來李君誠不餓,但是看湯瑤吃得實在很香很可愛,胃口被調動起來,于是也去挑了點感興趣的回來吃。
就是又被吐槽自助餐居然選主食。
湯瑤吃吃停停,最後感覺都噎到嗓子眼兒了,就捂着肚子靠在角落裡休息:“哇……我感覺我很餓,怎麼沒吃多少就撐得不行。”
“吃不下就不吃了呗。”
“可…嗝兒……可是,很貴欸。我付了兩個人的錢,現在最多吃了半個人的量。”
“自助餐也不是非要奔着回本去嘛,隻要能吃到平時想吃又吃不到的就行了。雖然說浪費可恥,但是胃撐壞了就不好了,再怎麼說,身體總比這幾百塊重要吧。”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回S市我請回你。我看你很喜歡吃海鮮和壽司,那就吃日料吧,可以嗎?湯湯。”
‘湯’這個字實在不浪漫,不像‘瑤’那樣,隻要擡起舌根,輕輕攏成一個圓,喉嚨自然而然的就把這個缱绻的尾音帶出來了,‘湯’讀起來要更用力,發音的時候舌根要抵住軟腭,讓氣流從鼻腔通過,才能讓後鼻音通過共鳴發出來。
李君誠有試圖把第二個‘湯’字放得輕一點,然而聽起來還是很笨拙。
恰恰是這種生疏和怪異,讓湯瑤擁了“特别”的殊榮——原來自己也可以有與衆不同的時刻嗎?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的姓名有了微妙的歸屬感。
“嗯。好吧。”湯瑤的語氣似乎勉為其難,但說完就迫不期待站了起來。
小地方的商場确實還沒路邊攤精彩,餐廳在六樓,兩人一層一層下去,放眼望去能說得出名字的也都是在S市奧特萊斯才有的常客,下到一樓,倒是有些大牌化妝品櫃台裝得琳琅滿目,但不論是哪一種,都不合适他們閑逛。
兩人無聲的保持着三十厘米的距離走出了商場,外面天已經黑了,街道和招牌都亮起了燈,行人們熙熙攘攘,蜜雪冰城前還排起了長隊。白天的時候還好,晚上風一吹,兩個沒帶圍巾的人都不由自主捂住了脖子。
李君誠依然好奇,邊走邊看,忽然停住了:“哇,那個炸串攤怎麼還挂着香蕉,可以炸嗎?怎麼炸?我要去吃!”
在餐廳的時候就吃了半碗馄饨兩個流水線小蛋糕和幾塊西瓜,剛出來就要吃……算了算了,手裡提着人家送的巨額禮物,還預支了一張飯票。拿人手短,吃人最短,現在自己已經短得不能再短了!就這麼随便他好了。
以前沒發現男生走路這麼好笑,兩隻手揣着兜,走一步蹦得老高,兔子一樣一跳一跳的,眨眼就到了街邊的小攤。
可惡!長得高真的好了不起啊…
李君誠興奮得挑挑選選,又問跟過來的女孩:“你要嗎?”得到一個白眼之後嘿嘿一笑,轉過去接着指向鱿魚,“我還要這個。”
……
十五分鐘後,李君誠舉着裝得滿滿炸物的白色塑料包裝盒跟在湯瑤後面。
商場附近有個很新的景觀公園,有一個很小的人造湖,湖外種着一圈柳樹,冬天都枯了,每隔三五步就有射燈,但是有些壞了,還有很多椅子供人休息,隻是沒什麼行人。
她的頭發又多又蓬,在光下有一圈靛藍色的光澤。
她走得很慢,在摸了摸路過一個燈珠後開口了:“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很喜歡放學之後跟人來這邊,那個時候這裡剛剛建好,春天的時候草地裡還有小白花,然後柳樹的枝條很長,我們會扯下來編成草環戴頭上。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會打遊戲,所以覺得這種事情很好玩。”
“現在聽起來也覺得很好玩啊。”
“你…算了,你們這種真·城裡的少爺可能就是比較喜歡農家樂吧。”湯瑤不認同他的褒獎,換了個換題,“你讀書的時候談過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