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是有防水台的粗跟小皮鞋，但LO圈的質一向穩定。隻是心不在焉了半秒，腳下一軟，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毫無征兆得往地上摔去。

還好李君誠一直看着她，及時在她撲到前把她扶住了。

“沒事吧？腳崴到了嗎？”

湯瑤感覺半邊腿都麻了，勉強活動了下，似乎沒有那麼疼，就搖搖頭：“好像沒有。”看了一下旁邊，指了指河邊的長椅，“不過坐一會兒吧。”

“早知道不來這邊了。”李君誠有點懊悔，“我帶你去另一邊，有商圈還可以穿隧道。你看了電影對吧，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酷、很…浪漫？”

“還好。”湯瑤撇撇嘴，“我要是那麼有錢，我才不要跟什麼窮小子私奔。”

李君誠頓了頓，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回答太掃興，結果他語出驚人：“太好了。幸虧老子有錢。”

湯瑤再次被他的腦回路震驚，反應過來之後就笑：“你有病啊！！”

“我沒有啊。”他很真誠，“我這樣很巧……很合适。”

她沒接話：“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

“是啊，我真是萬晟的老四。”

“……啥？”湯瑤反應過來驚叫了聲，“我草，啥？！”她指着過來的那邊，“你說得萬晟不會是剛剛那個萬晟廣場的萬晟吧？啊？哈？真的假的？那你不比那什麼國民老公還有錢，你……嗯？真的嗎？什麼情況？”

“啊，你不是問這個嗎。”李君誠撓撓頭，“那個扒我的帖子不是很火嗎，你沒看過？”

湯瑤當然看過，還是看了之後才對萬晟有了了解。

總之萬晟集團是赫赫有名的東亞華商，上世紀就發迹了，祖籍潮汕，現在好像的總部好像在廣東。當家的那位老爺子今年都六十多了，有四個兒子，但就算老三今年也過了而立之年。隻有四公子是意外的老年得子，所以備受寵愛，也一直都很神秘。

好事的貼主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通過籍貫，IP，還有李君誠私下裡的穿搭和可考究的合照分析了他的社交圈子和家世，并斷言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李家的四公子。

帖子是很火，但不是因為缜密的推理，而是網友都覺得他瘋了。因為熱評第一給出了二者年紀對不上的鐵證。萬層高樓裡少說八千條回複都是在吐槽嘲諷貼主。

而且這也是他剛拿亞軍那年的事兒了，要不是她平時很八卦，還真不一定知道。

“……你這樣一說我确實看過，但是我覺得太扯了。”湯瑤思索起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早就打假過了。也太扯了，就是很…假啊。我不信——你是不是瘋了，你，你給我看看餘額！”

“你上次沒看嗎？”

“上次？哦。誰會看别人手機的時候看那個啊！！”

李君誠也沒廢話，從手機裡翻出一個銀行軟件遞給了她：“那你看這個吧，這個最多。”

湯瑤看到一串比自己密碼還長的數字，倒吸一口涼氣：“我草……七十萬……啊！不對，少看一位數……啊，啊！！……我天……這是真的嗎？這不會是什麼破解版軟件吧。這是真的？啊？”

“你可以給自己轉一點試試。”

“不、不用了。”湯瑤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他的眼神都變了，“我的媽呀，你是真少爺啊。”

李君誠不置可否：“所以你是要問我什麼？”

湯瑤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算了。沒什麼。”她腦子裡依然是那串比她命還長的數字，“真好。難怪你有那麼多喜歡的東西，破解版人生就是不一樣。”

“所以你什麼都不喜歡，是因為錢不夠？”

“差不多吧。”湯瑤很坦誠，“什麼都要錢啊，沒錢的日子就是很無趣。”

“那總有夢想吧，夢想又不要錢，總會有時候在腦子冒出一個想法，希望有一天變成真的吧。”李君誠笑眯眯的，循循善誘的語氣像個滿載而來的聖誕老人。

湯瑤有理由相信，她現在不論指什麼都能立刻擁有。

好簡單粗暴的富二代，如此如真誠，如此難以讓人拒絕。

這個問題好熟悉啊……

湯瑤忽然愣住。

她再次回想起那一天。和孟麒第一次見到的那一天。她像個地溝裡的老鼠一樣對着她大發脾氣的那次對話。她氣鼓鼓的說自己沒有夢想，她怨氣沖天的指責她傲慢、冷漠、高高在上，對别人夢想中的光環不屑一顧。她陰暗又小氣，妒忌她，羨慕她，想要得到青睐，想要得到比那些人愛她更多的愛。

不管是黑崎一澤還是謝回，怎麼都不可能比得上李君誠吧。

長得好看，又有錢，遊戲打得也不錯，還很大方，除了有點少爺脾氣，比賽的時候發揮不穩定，基本沒什麼大缺點了。就算抛開那一長串的餘額，光是人品這作風也比那兩個有數不清黑曆史的帥哥們好多了。

她感受得到他的真心，也從能他注視着自己的眼神裡感覺到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愫。

但是。

但是——

“是啊，我有很多夢想。不過都跟你沒關系。”湯瑤頓了頓，毫無征兆的說，“所以你還是死心吧。”她一字一頓的說，“我也是剛剛發現的，我好像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喜歡你。”

李君誠的笑容僵住了：“……為什麼？”他認真反思，“我不是物化你啊，就，我隻是覺得這樣很好啊。你喜歡的正好我也有，很合适啊……哎呀，我也沒有非要想和你交往，你不答應也沒關系的，朋友也是可以的嘛。隻是你不要誤會，我真沒有用錢侮辱人的意思，對不起。”

“不是，我說…你能不能少看點小說，少給我帶入那種白癡女主人設。誰會覺得錢侮辱人啊？！”湯瑤知道有點殘忍，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字面意思，我沒有那麼喜歡你。當然，反過來說就是我确實對你有點感覺。隻是……這種感覺沒有到想要跟你談戀愛的地步。我也沒有覺得我很高貴什麼的，就……感覺，你懂吧，感覺。我也說不清楚。”

“我不懂！”李君誠真的心碎了，“什麼感覺，哪種感覺，我能改變嗎？”

湯瑤擡起頭，看着沒有星星的夜晚：“我不喜歡煙花。我不喜歡絢爛之後一場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