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林燼野!你…你可知我爹為誰?”周瑢怒了,他想過林燼野不好惹,沒想過她居然膽大包天到想要欺負到周家頭上?
“知道,可本官乃是大晉臣,效忠的是大晉陛下,”林燼野一字一頓,“而非周相!”
随即便将毫無反手之力的周瑢制服,當着滿城百姓的敬佩下将其押入鎮撫司。
此事不消半個時辰便震驚朝野坊間,鎮撫司内更是炸開了鍋。
“指揮使瘋了,周相家的大公子都敢緝拿入诏獄?她是大人物不怕死,可咱們有幾條命夠折騰的!”
“周相可是最為睚眦必報,惹不起我還躲不起?我這就去寫辭呈回家種田保命算了!”
“瘋了瘋了,居然還打算對姓周的上刑!!這打得哪裡是周瑢的臉,分明是打周相的臉!”
阿垚聽得都開始心慌,雖說大晉律令之中有記載官員行強虜良民為妾當施杖刑,可我朝官員可沒有觸及過這條律令。就算觸及大多都會互通來往,行賄之事,壓根不存在動用鎮撫司的先例。
可他老大卻樣樣都是個例外,當真處理起來還不一定會妥協。
便關上門與阿竹苦口婆心勸誡道:“老師說過讓你行事不要魯莽怎麼這便按耐不住了?待往後時機成熟,一舉拿下他,此番難免會打草驚蛇。”
“你們好生研讀案宗,收拾行囊後日随我出發。”林燼野将糧馬失竊的案宗遞于阿垚與阿竹沉聲道,“況且周瑢隻是敲門磚,我要的是抛磚引玉。”
翌日清早,周相府派人前往林府送來了請帖,邀林燼野前往府邸品茗。
她看着請帖上那行雲流暢、刻骨銘記的字迹,手不受控的用力将上好的紙張弄皺。
阿竹見她不對勁,便從腰間懸挂的銀竹壺内拿出針刺進有助靜心的勞宮穴道:“今日休沐,我陪你前往。”
林燼野垂下眼眸斂起情緒沖她搖頭:“不必,遲早都要面對。”
阿垚自屋檐倒挂金鈎而下得意邀功:“老大,已打跑了想要蹲牆角偷聽的兩撥人,其中一人還被我的箭射中了右腿,得瘸至少倆月。”
林燼野平靜的好似早就猜到似的毫無波瀾:“繼續盯着,此處已成衆矢之地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日裡讓趙叔搬去鎮撫司内。”
自昨夜起便夜雨霖霖,青灰的檐角淅瀝的滴落下雨珠。
林燼野褪下绯紅的飛魚服,換上玄色劍袖,墨發高束,鼻若懸梁,唇紅齒白,氣度逼人。
她撐傘獨自前往周相府邸,望着氣勢磅礴的府邸,喉頭一哽,她的思緒愈發脫離控制。
林燼野在雨中緩了許久,再擡眸隻蔓延着恨意。
朱門前的人似是等待良久,看着走來之人雖被傘遮住眉眼,隻留下清晰略帶英朗的下颌與身姿不凡便愈發笃定此人身份。
直到林燼野走上斑駁的台階忽地将傘輕擡,露出深邃的眉眼時,那人不知怎得怔愣在原地。
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尤其是對上那一雙琥珀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