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為财,可實際為何呢?”林燼野拿出大理寺的卷宗後道,“大理寺在泉谷停留最久,莫非他們是查出了什麼線索麼?”
林燼野仔細看着卷宗上面記錄道:“若當真是李昂所為,大理寺在此停留後要麼沆瀣一氣私收賄賂。要麼,壓根背後之人是周崇山而大理寺是去警醒人銷毀證據的?不然區區美酒佳人便能讓大理寺少卿駐足良久麼?”
“那老大,我們如今做何打算?”
林燼野将手搭在阿垚肩膀之上:“阿垚留在此處若是發現掌櫃進入地窖一盞茶時間尚未出來,便直接進去控制住他們。”
她的确放心阿垚,一來他雖擅長弓但近身肉搏依然優勢,二來他知曉如何開啟甬道。
林燼野對着其餘幾人道:“我們現在立刻啟程回臨安,我要面見裴家人。”
下樓之時,便聽見一商隊同掌櫃在吵架:“驗币?你的意思是說老子給的銅币是假的?”
掌櫃無奈道:“各位冷靜,主要是如今市面上的銅币都得先驗驗才敢收。”
“笑話,我們商隊雖說不大,但這銅币怎會有假?!”
小二耐着性子道:“今時不比往日,江南一帶傳出些私礦産出的假銅币,若不是前些日子我們掌櫃吃了悶頭虧遭人算計了房錢才如此小心的。”
幾人未曾理會這些紛争隻趕緊騎馬上路,回到臨安時已然華燈初上。
紀翎撩開簾子望着林燼野道:“我吩咐人做了晚膳,今夜便宿在王府?”
本以為小也會推辭幾番沒想到直接爽朗應下:“好啊。”
入王府之時,林燼野忽而道:“狗官。”
紀翎順勢扯住她的袖口:“說的是我?”
林燼野口吻疏離道:“一路上竟然無百姓多看你一眼,想來這些年你也挺無為的。”
“不能是本王低調?”紀翎見她妄圖甩開自己的手,方攥得更緊。
“若當真低調,”林燼野轉過頭揚了揚下巴,“就不會在入臨安之後還在馬車上插着臨安王旗。”
老管家看着不由感謝天感謝地感歎一聲,我家老鐵樹終于開花!
雖說看着是朵霸王花,但好歹是花不是旁的……
晚膳之時因紀翎身份好歹也是個王爺,宴席之上伺候的人比用膳之人多上許多,林燼野自然不可太過造次幾番敬酒讓紀翎都懷疑這丫頭是在官場浸淫數年最擅長左右逢源的老滑頭。
直到宴席散去,林燼野沐浴更衣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趁着四下燈火已滅便一躍翻上屋檐看星星。
背後傳來腳步聲,她警惕地摸上懷裡的匕首。
“睡不着?”
聽到那好似清泉淙淙之聲,溫潤如玉般的聲音入耳,她才放下以及鋒刃漸出的匕首。
林燼野望着穩穩站在屋檐之上的紀翎道:“你在自己家也睡不着?”
“終于肯好好說話了?”紀翎坐下之時肆意笑道。
林燼野啞然失笑,眉宇間透着股英氣,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墨發被風吹起:“人前總得裝裝樣子。”
良久,紀翎問道:“葉三你可見到了?”
“嗯,如今入了南鎮府司做同知。”
紀翎颔首忽而提及:“他快及冠了吧,下月?”
林燼野卸下一日的防備語氣輕快:“是啊,承蒙他相邀,我總得盡力趕回去送上一份禮。”
紀翎蹙眉:“他…認出你了?”
林燼野沉思良久抿唇道:“不知,但我總覺着以葉三的聰慧才智應當認出了。”
她微頓住:“不過,葉濯兄長與我面聖過後,方将我認出了。”
紀翎想到此處轉過頭看向身旁閉着眼享受着晚風的小也道:“有人傳信,左都禦史葉大人前往姑蘇城查一樁銅币案。”
“銅币案?”林燼野蹙眉忽而想到今日下午客棧内的争吵看向紀翎,“掌櫃說的銅币鑄假?”
他點點頭:“想來是。”
見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後,兩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三人匆匆用過早膳後,方來到了裴府。
裴照叢正在池邊喂魚見林燼野同臨安王同來,便以為他們這一行未有結果打算回京了。
他輕拍手中魚糧的殘渣,擡手讓幾位陪伴在側的女眷離開:“喲,稀客!王爺與林大人怎麼來了?”
紀翎負手走在他身前直接坐下:“裴大公子,聽說近日來因糧馬道之事讓你們裴氏漕運大賺一筆。”
裴照叢聽此言眸子冷了下來,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