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開宴了。”紀翎看着轉身離去的林燼野道。
林燼野步伐停下她站在水榭之處看着清池之中的荷花,但她着實被方才周瑢的言辭深感惡心:“沒胃口。”
紀翎慢慢踱步過去,嘴角噙笑看向林燼野道:“不論有無胃口,今日葉三生辰,小林大人還是賞個臉莫要讓他擔憂才是。”
被紀翎半拖半拽着前往院中,紀翎道:“我覺着周瑢不會這般輕易地放棄,你一會兒在席上萬事小心些。”
“那你拽着我去什麼?”林燼野甩開紀翎的手厲聲道。
紀翎附耳道:“咱們要永絕後患!”
林燼野默了默,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說大晉民風開放,但男女仍不同席中間由一道山水屏風而區分。
可林燼野身份着實尴尬,不論哪一側都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但她仍舊還是硬着頭皮入座于女子側,她一身玄色窄袖騎服長身玉立、英姿飒爽,墨發任由一根紅綢高束,便是那随風飄揚的一抹紅讓她淩冽的氣壓增添一抹嬌俏。
原本笑聲連連的女子席,驟然靜可聞針。
在場之人,大多都是今日初見這位近日來賺足風頭的小林大人。
方才遠遠瞧着隻覺她難以近人,如今一見方才知容貌俊美,面如冠玉也有女兒家明豔之美。
林燼野掃過衆多位置,隻餘下最末端的位置,她本就懶得同這些閨門貴女打交道盡早将這頓飯吃完便好。
她撩袍而座,方一坐下便見上首之人口吻之中略帶幾分得意:“我道是誰?原是林指揮使。”
林燼野擡起眼眸看向那珠圓玉潤,杏眸瓊鼻被衆人擁簇之人,容貌雖說算是碧玉但與這滿座的姑娘們沒什麼不同,甚至還沒有其中一兩位容貌驚豔。
林燼野微微擰眉:“你我…見過?”
這句話倒是讓那姑娘氣得臉發白,她身旁衣裙稍顯普通的姑娘橫眉道:“這位可是周相嫡女,林大人初入京都不知郡主大名也就罷了,如今知曉了還不前來拜見?”
郡…主?!
她自覺好笑失笑着,可那上揚的眼中光芒愈發冷厲,讓那狗腿子都一顫腿微軟。
林燼野端起酒盞微微抿了一口:“周相家的…嫡女?本官若是沒記錯,壽光郡主已然逝世多年。這位…算是何人啊?”
就算阿舅當年初登帝位需要周崇山的鼎力協助,才對他将郡主之位順理成章賦予周錦姒頭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錦姒眉頭蹙起,她知曉這個活閻王的德行,倒也不與她計較。
反正,如今的郡主之位是她周錦姒的,而不是那死去沒福氣的長姐周錦也的。
她眉頭微微舒展,頭上的珠钗随着她的舉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看似放低身段端起兩杯酒盞朝着林燼野而來:“林大人,你我如今能夠相聚便是緣分。這是去年阿爹新釀的桑葚酒,我也贈予你喝一杯如何?”
衆人議論紛紛:“桑葚酒?那可是周相親釀!”
那側的郎君們雖說杯觥交錯、把酒言歡的聲音很大,但一聽‘桑葚酒’倒是都安靜了不少。
有人隻覺不可思議:“誰能喝上周相的桑葚酒那便算是周相的門生了,周郡主竟然賞臉鎮撫司的人?”
林燼野目光沉了沉,她如今被周錦姒小小的一杯酒推至風口浪尖之上,這酒她隻怕難以推脫。
看着步步逼近的周錦姒,想來她也不至于蠢到光天化日之下給朝廷重臣下毒。
那這杯酒的目的,定然另有其他……
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酒盞裡面盛着晶瑩的美酒,馥郁的酒香輕輕一聞便能讓人心曠神怡。
林燼野百毒不侵,倒是很想曉得周錦姒唱的哪一出戲。
索性将酒杯接過,一飲而下。
周錦姒勾起滿意的笑容,她将那酒壺放置在林燼野桌面上:“這酒,林大人覺着如何?”
“齒頰留香,是難得的好酒,多謝周姑娘。”林燼野自顧自為自己斟滿酒。
沒幾杯,她自覺并無任何異樣,但發覺周錦姒看來的眼神之中的古怪方順水推舟倒了下去。
“呀!”周錦姒驚呼道,“小林大人這是醉了?”
周錦姒起身看向自己的婢女道:“将小林大人扶至廂房内。”
林燼野被人扶起,她睜開眼轉過身看向倚靠在屏風看熱鬧的紀翎,她眨巴一下眼後嘴裡念念有詞:“喝…繼續…喝啊!”
紀翎收起折扇忽而垂眸輕笑。
擔憂她做什麼,該擔憂擔憂那些人才對。
被人帶去一間廂房小憩之時,她開始逐漸發覺口渴難耐,面頰生紅,可周身并無旁的感覺。
林燼野為自己倒水後,忽而聽見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她迅速躺在床榻之上,隻聽傳來幾聲窸窣:“若非她生得有些好看,阿爹再如何勸說我都不會做的!”
一聲嬌柔的女聲傳來:“阿兄别磨蹭了,一會兒我便帶人前來揭發她的醜事。”
待門被關上,屋内沒有點蠟燭略顯昏暗。
周瑢将腰帶解開看向床榻之上的林燼野,不知怎得看到她時本能地發怵。
便是在這等男女之事上,發怵的更為嚴重。
他咽了咽唾沫,心如死灰走向床榻之上,俯身看向林燼野時。
驟然,她微微擡眸目光雖說渙散但那一眼就能将周瑢吓得一哆嗦。他又想起在诏獄之中被她幾番恐吓時的擔驚受怕。
但不得不說,雖說這位風聲鶴唳的小林大人平日裡威風凜凜活像個母夜叉,但這身材着實是令人垂涎欲滴。
尤其是如今绯紅的桃腮,更顯嬌媚。
周瑢将手慢慢搭在林燼野腰上,妄想俯身吻上她的香唇之時,而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