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悅君用手指輕輕在她的腦門敲上了一下,損道:“瞧你,大花癡。”
瑾萱笑嘻嘻,半醉半醒道:“我就是大花癡。我喜歡和師哥你喝酒,喝醉了什麼話都敢說。嘻嘻。”
莫悅君調笑道:“瑾萱現在還小,等你大些了師哥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瑾萱喝了一口酒,笑道:“嫁人有什麼好處,我就守着百蓮宮,哪也不去。”
話落,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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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昆侖峰雲錦真人差人送來了回帖,清風師兄和二師姐窦小月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初六。
過幾日,師父要帶着大師姐樂瑤下山給二師姐窦小月置辦嫁妝,莫悅君給師父說想下山給二師姐窦小月看嫁衣,師父也就應允了。
下山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轉了幾家裁縫店都很忙,也不知道這二月裡是什麼好日子,趕制嫁衣的人忒多,最後師父扯布回來自己親手縫制,這也是師父對二師姐窦小月這麼多年的情分了!
師父說:“悅君啊,等你成親的時候師父也給你親手縫制婚服。”
師父都沒敢說給莫悅君縫制嫁衣,生怕當着諸位師姐妹的面說穿了身份!
莫悅君點點頭,有些傷感的道:“等到悅君成親那一天師父都老了。”
烈陽師太笑道:“師父眼睛好的很,老了也能看得見給你縫制婚服。”
莫悅君心想,師父不但心靈手巧對弟子也很慈善,可能處身在白蓮宮這種夾縫之中平日裡對外不強硬不行,因為柔弱就會被人欺負!
這兩日烈陽師太專注給二師姐窦小月縫制嫁衣也沒有抽查弟子功課,更别說巡視了,莫悅君每日送來早茶等師父喝完才關上門出去練習劍法。
白蓮宮在大師姐樂瑤的管理有條不紊,下午就早早休課歇息,弟子們都三三兩兩圍着二師姐窦小月說說笑笑,有弟子打趣說二師姐會不會忘了白蓮宮這些師妹,卻被二師姐窦小月狠狠地數落了一番!
由烈陽師太顧不上監管,弟子們閑散了許多,瑾萱還是每天下午課畢纏着莫悅君喝酒,喝醉了酒就掏心事出來。
莫悅君把她推心置腹的話一一記在心裡,心想如果有一天暴露了身份瑾萱會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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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大師姐帶着師妹來給師父請安,烈陽師太站起身把縫制的嫁衣抖開,讓二師姐窦小月過來穿上試一試,比試過後笑道:“嗯,合身。”
瑾萱嬉笑道:“二師姐你穿上這嫁衣真的是九天玄女下凡,美若仙子。”
二師姐窦小月委婉一笑,并沒有接話,笑得有些差強人意,可能出嫁恐懼症吧!
烈陽師太感歎道:“瑾萱,你别着急,等你出閣的時候少不了你的!”
瑾萱扁扁嘴道:“我才不要出嫁,我要跟着師父,和師哥一起守着百蓮宮。”
烈陽師太隻是老态龍鐘的笑笑,把嫁衣攤開燙平。
這幾年來青城山百蓮宮過得最大的一件事便是二師姐窦小月出閣,有喜事烈陽師太也滿心歡喜。
由于青城百蓮宮在三界比較特殊,因此出閣當天隻有昆侖峰的人過來。其實,烈陽師太根本就沒有告知其他各仙門宗派的人,也不知道神将府是怎麼知道的,反正莫木兮來了,還送來了兩顆夜明珠作為賀禮。
來引親的卻是清風的師妹昆侖峰的賀落雲。酒席結束雲錦真人和新郎新娘一起禦劍北上,回了昆侖峰。
百蓮宮少了一人,大家情緒都不高。
從前一起練劍說說笑笑的二師姐窦小月和大家相處了多少年了,如今遠去昆侖峰讓莫悅君好長時間都不習慣。
莫木兮作為客人在百蓮宮倒是住了幾日,雖說他愛捉弄人,到也不惹人讨厭,二師姐窦小月出閣的那天下午莫悅君心裡有些失落,雖然掩飾的很好,還是被莫木兮察覺,于是主動陪着她去後山的桂花林散心。
二月份桂花樹剛剛抽芽,還沒有開花,山風微涼,莫悅君自然坐于那塊青石上斜着腦袋聽莫木兮吹笛。
不是恭維,莫木兮的笛子奏的還真不錯,歡快的音律把莫悅君陶醉,那分莫名的失落被趕走,心裡舒服了很多。
莫木兮從樹上跳下來頑皮的一笑,“小竹馬,上次偷喝了你師父一壇桂花濃,她可曾罰你立杆?”
立杆就是烈陽師太懲罰發錯的弟子倒立在懸空的杆子上,一立就是幾個時辰,眼珠子都能掉出來,滋味很難受!
莫悅君淡淡道:“我隻說你想喝酒,下山太遠,我便去地窖取了一壇桂花濃。師父并未生氣,隻是說便宜了你這個臭小子罷了!”
那可是窖藏了十幾年的老酒。
莫木兮:“我盡力勸說姑姑去神将府和父親消除嫌隙,可是你看姑姑那态度!他們之間為什麼會成這樣我想你聽你師父提起過吧?”
莫悅君怅然道:“師父曾提起過,是因為我母親被各仙門人逼死的事,具體怎樣師父也沒細說過,我問了幾次,師父總說那是上一代的恩怨,隻叫我不要追問!”
莫木兮愁着臉,“我也問過我爹爹,他也不願意提起往事,隻說你姑姑遲早會想通。”
莫悅君苦笑道:“算了,别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今晚我約你不醉不歸。”
莫木兮咧嘴一笑,“别是再偷你師父的桂花濃,讓你受罰我可受罪不起。”
莫悅君淡淡一笑,頗有幾分好爽,“這次是師父賞我兩壇酒,原本是留着中秋賞月時候再拿出來!既然你來了,就便宜你了。”
“貼心。”莫木兮笑的兩眼眯成一道縫,“以後去了神将府我送你十壇竹葉青,雖比不上你的桂花濃,但也算好酒了。”
莫悅君不笑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