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内爾和萊德并肩朝大路上走着,街道冷清,沒有人和車經過。
他們并不需要像來時那樣着急,所以斯克内爾盡量配合着身旁人有些虛浮的步調往前走。
“你醉得也有點太快了吧。”斯克内爾有些好笑,他們離開倉庫才不過十分鐘。
他以為萊德在剛才探查的過程中已經清醒,現在看來那時估計隻醒了一半。
沒想到自己竟然跟着一個半醉半醒的人大老遠跑來這裡,而且有驚無險順利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就像做夢一樣。
斯克内爾輕輕捏了一下手背,有點疼,不是在做夢。
确認處在現實後他自言自語道:“看來老船長需要加強對員工的監督了。”
這話被萊德聽到,他睜着眼睛強裝清醒,眼睛比平時瞪得更大些,但在旁邊手電筒的側光下,淺藍色的湖水在睫毛的陰影下輕輕攪動,變得不那麼清澈。
“現在是幾點鐘?我還要回去工作。”
斯克内爾順着喝醉了的人的話頭說:
“你肯定趕得及上班,讓我看看,現在是......”
說着用手電照着左手腕上的手表,還低了些手臂讓正在探頭的萊德也能看見表面。
兩人也暫時停下了腳步。
“現在是三點......啊!”
斯克内爾的左肩突然被硬物重擊,瞬間疼痛從左臂傳至全身,身體因突如其來的沖擊□□着向前砸,腳步踉跄無法控制平衡。
還沒反應過來那個襲擊者就轉過來他,對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斯克内爾感到一個尖銳的物件刺向了肚子,控制不住身體想彎腰下跪,耳朵一陣轟鳴,肩膀、肚子,無暇顧及哪一處更疼。
“呃啊啊啊啊。”
這時酒瓶砸碎在地上的聲音傳來,斯克内爾下意識循聲望過去,劇烈沖擊下視網膜無法聚焦,模糊中看見萊德揮舞着棍子反抗。
但是毫無章法,很快被大個頭的襲擊者搶過了棍子扔到一邊。
接着萊德就被一隻結實的胳膊揪着頭發甩着滾到路面上,隻差一點就掉進旁邊船塢的水中,隻能勉強撐起半身。
左臂傳來的熱意讓斯克内爾的腦子清醒過來,在襲擊者想要上前繼續毆打萊德的時候撲了上去,猛然把大塊頭撲到一邊。
然後斯克内爾把手電筒狠狠砸向那人的腦袋。
手電筒因勁道而脫了手,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一撲使斯克内爾幾乎卸了力,左臂傳來的撕裂感更甚。
“呃啊,混蛋警察!”那個人用髒話咒罵道,在地上抱着腦袋吃痛翻滾着。
斯克内爾無暇顧及那人喊着什麼,扶起萊德後準備離開,餘光瞥見那個人竟然站了起來。
于是不假思索把自己的相機取下來遞給了萊德,說:
“我來應付他。”
然後轉身迎上了大個子的攻擊,兩人扭打在一起。
那個人即使受了傷也不管不顧,不知道是磕了藥還是喝了酒讓他的腦袋更亢奮,嘴裡一直罵罵咧咧警察什麼的髒話。
斯克内爾應付着攻擊,然後從一堆髒話中的幾個詞勉強拼湊出一些信息:大概這人從老船長逃過來,然後把他們當成了警察。
但是别想跟發瘋了的人講道理,斯克内爾大喘着氣,意識到自己需要和這個壯漢掰掰手腕了。
此時斯克内爾慶幸自己是在東區長大,有着還算豐富的東區經驗。
要知道那裡的小孩從小就要掌握點生存技能,格鬥技、空手道、拳擊......每一個都能給大塊頭來上一下。
但是情況不容樂觀。
左臂強撐着抵擋,疼痛從後肩持續傳來,雖然不至于骨折但明顯後肩有撕裂的傷口,并且撕裂的更嚴重了。
對方的攻勢猛烈,還有莽壯的身材優勢,左臂的劣勢讓斯克内爾節節敗退。
眼見就要招架不住,突然有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
聽見聲音,先是在臉顯出了驚恐,壯漢猛地推開了斯克内爾準備逃離。
但斯克内爾并不打算讓襲擊者逃脫,上前牽制住了臨陣脫逃者,兩人僵持着等到警笛聲由遠及近。
一輛輛警車閃着警燈在不遠處停下,車燈打在他們的身上,整片區域都被照亮。
“噓——噓——”霧哨聲刺耳,但斯克内爾聽起來猶如天籁,連帶着警察的大聲呵斥:
“停下!停下!”
從未如此親切過。
蜂擁而至的警察把兩個人圍了起來,大聲喊着舉起雙手停止打鬥。
斯克内爾這才推開大塊頭舉起了右手,晃晃左肩示意自己已經不構成威脅。
那個大塊頭仍想逃離但被湧上來的警察摁倒在地上,雙手被拷在背後。
“好吧,我要說是我們先受到了襲擊,這是正當防衛。”
斯科内爾對領隊的警察頭頭說道。
這時斯克内爾看見萊德被兩個警察看護着走來,他的外套和相機都不見了。
萊德似乎正想朝斯克内爾示意什麼動作,但明顯在看到他後表情嚴肅了起來,濃郁的自責神情在髒兮兮的臉上出現。
斯克内爾本來扯起想要炫耀“看,我能應對”的嘴角此時落了下來。
“我看上去肯定很糟糕。”
狼狽、暴力、東區人等等,斯克内爾心裡想了很多個形容詞。
“叫一輛救護車過來。”
那位警長對着呼叫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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