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歡觀察玻璃上的繪畫,基督降生、傳播福音......
當日光透過花窗玻璃變成彩色,打在聖像上,受難者的面龐如此沉靜,如此平等愛着人們,愛着貧窮的斯克内爾夫人和小小的斯克内爾。
小斯克内爾學着母親禱告、親吻,想象自己曾被聖人注視着洗禮,在降生這個世界後受到最隆重的祝福。
所有這些觀察落在他的心裡,在心裡留下對信仰的小小理解,即使現在的年輕人早已遠離教會生活,也不再像母親要求那樣飯前禱告,他仍保留年少時那種珍貴的情感。
按以往的慣例,所有孩子都會在中午去媽媽家吃複活節大餐,這一次斯克内爾卻要缺席了。
媽媽們總會鼓勵孩子們以工作為重,也總會在挂電話前留下充滿遺憾的祝福。
“但是媽媽,我們又不是不在一個城市,你是在北倫敦又不是在北蘇格蘭,替我轉告弟弟妹妹,請替我好好品嘗我的那份蘋果蛋糕。”複活節前夕,斯克内爾在媽媽打來的電話這頭安慰道。
沿着街道散步回家,孩子們擠在店鋪前拿自己的零用錢買複活節彩蛋,期待能從蛋裡孵出一隻兔子。
四月中旬的倫敦開始變得溫暖,夏天什麼時候來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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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擊倫敦毒酒交易》記者:羅斯。
這則新聞被刊登在不錯的版面上,占了顯眼的位置,更能激起人讨論的是,本篇記者近乎第一現場的筆述讓讀者身臨其境,還刊登了幾張其他報社都沒拿到手的獨家現場照片。
甚至還有嫌疑人的樣貌和逃逸車輛的信息,足夠多的線索能夠讓無聊看報的人也心生參與到探案行動的想法。
羅斯,一個平平無奇的筆名,也是一位足夠接近新聞中心的記者。
斯克内爾拿到報紙讀了幾遍,決定回家就把這篇報道剪下放進空相框中,要挂在最顯眼的位置,也可以送給萊德做紀念。
簡直等不及回家了,他已經開始想象接到萊德電話的場景,如果可能的話,說不定能邀請萊德來家裡做客。
可是電話鈴聲一直沒有響起,事實上倒是響了幾個,但都不是萊德。
于是頗有些煩惱地把報紙放在桌子上,打算等晚上再處理剪報。
剩下的時間裡,斯克内爾用一隻手完成了午餐、收拾屋子等等高難度動作,他還從屋子的角落裡翻出來一台唱片機,還有幾張爵士樂之類的黑膠唱片,這讓他度過了一個有着遺憾但悠閑的一天。
直到夜幕降臨。
斯克内爾正犯懶在沙發裡窩着,這時敲門聲笃笃傳來,确定不是電視節目裡的聲音後他起身下樓,會是誰呢?
“是誰?”
“我最最親愛的科林!你不知道今天老媽做得蘋果蛋糕有多好吃!可惜你沒能回家!”
剛打開門一個打扮朋克一頭粉色直發的女孩兒就猛地撲上來。
“嘶,卡羅爾你先松開我。”斯克内爾連連叫疼。
“抱歉,天哪,你這是怎麼了,哥哥!看起來真嚴重!你竟然沒有告訴老媽,哦!你說為了工作原來是借口!”
卡羅爾在幸災樂禍語氣中夾雜着幾分真誠的可憐,她臉上的誇張妝容在門燈的照射下像一個小惡魔。
一連串的話讓斯克内爾接不上口,他搬出摔了個跟頭的借口搪塞過去,正頭疼時才看見卡羅爾身後站着的女人。
“複活節快樂,科林。”
“複活節快樂,姐姐。請快進來吧。”
“那我呢,科林哥哥?我就站在在門外呢!”
“那你也請進?我親愛的小妹妹。”斯克内爾看着大姐打量他胳膊的面色,擠出笑臉對着卡羅爾。
“她不進來,隻是趁我的車子順路來看你一下。”康妮拍了拍卡羅爾的肩示意不要擠壓到斯克内爾的手臂。
斯克内爾知道卡羅爾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她今晚肯定有不間斷的活動要參加,作為最受寵愛的最小的孩子,卡羅爾的個性比家裡所有人加起來還要活躍。
快活一些總是好的,但希望她能注意安全,尤其在經曆過前晚的事後,斯克内爾囑咐了一大堆要注意陌生人種種的話。
“我知道了科林,拜拜~還有,單身漢更應該照顧好自己!”卡羅爾做了個鬼臉就跑遠了。
“她總是這樣。”斯克内爾用寵溺地無奈語氣對康妮說道,然後請姐姐趕快進屋。
斯克内爾走在前面,康妮沒有說話跟在身後,他心中暗叫大事不好,姐姐輕易不會來他這裡,也隻能是為那件事而來了。
斯克内爾為康妮泡上紅茶,把電視音量調小充作背景音,情景喜劇的笑聲能讓他放松些。
“姐姐......”
斯克内爾還沒說完客套話就見康妮放下茶杯說道:
“你在淩晨三點的廢碼頭參與了一起鬥毆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