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很害怕,我隻希望至少我的存在對她來說……不是難以接受的。”
“别擔心,萊,你瞧,奧利維亞說你剛出生時她還來找過你,她是在意你的。”
“哪怕我們不能相認,隻要能遠遠見她一面也好,我希望她的生活過得不錯。”
萊德說着說着聲音就變得有些委屈,他肯定在設想一種令人難過的可能性。
斯克内爾翻身擁抱住萊德,他不能說“我相信梅芙會愛你”這種話,他們都不能保證,即使斯克内爾真的想這樣安慰他的男友,但不可忽視的二十年分離讓這個可能性變得岌岌可危。
他說:“你知道的,我拿到那個地址時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因為我也在害怕,害怕你會失望,可當你選擇我的時候,我想你是多麼勇敢啊。
我知道你肯定會面對,即使我們都在害怕。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陪你,就像你陪着我一樣。”
萊德說:“我們都是膽小鬼,不過我的确可能比你勇敢一點,比如我不會害怕噩夢到彈起來。”
斯克内爾感覺到從萊德指尖傳來的涼意離開了自己的頭發,劃過他的臉頰和下巴,最後停在喉結。
按着他喉結的手指在他說話時用力,有些難受,“那怎麼辦,誰能來安慰我呢。”
“你想要誰來安慰你。”萊德用嘴覆住了他脖頸的那一點,讓他動彈不得,“我親愛的斯克内爾先生?”
……
早醒有太多好處,你可以和自己分開多日的男友盡情溫存,也可以不緊不慢為男友準備一頓早餐,然後一邊看着當日的報紙一邊期待一個早安吻。
“你的意圖太明顯了。”萊德看着裝模作樣揚起半邊臉的斯克内爾,“我們剛才親的還不夠多嗎?”
“哦,可能夠了。”斯克内爾越來越擅長使用自己那雙綠眼睛望着萊德,盡管他覺得自己隻是在滿懷愛意地看,但萊德總說那裡面是讓自己無法拒絕的懇求。
得到一個令人心滿意足的吻後,斯克内爾把一封未拆封的信遞給萊德,這封信的地址很清楚寫着這裡,但收件人寫着萊德的名字。
“是懷爾德的信。”萊德十分肯定,在斯克内爾的面前拆開信封。
的确是懷爾德的信,年輕人的表情變得凝重,慢慢坐進他的沙發裡。
斯克内爾則從廚房端來煮好的熱檸檬紅茶,等着萊德把信讀完。
“緻萊德·菲爾普斯,奧利維亞的小兒子。
很遺憾你的母親已經離開我們,我和她自童年便認識,然而我卻未能參加她的葬禮……
二十年前,菲爾普斯夫人在關注兒童保障的時候了解到一個專門安置未婚孕婦的看護所,她發現那是一個糟糕的地方,所以關閉那裡并妥善安置了那些女孩,除了布恩小姐。
梅芙·布恩,據她稱自己來自威爾士,但已無家可歸,而且她完全不知道那個規定:孩子生下來後就會被送走,送到一個天主教人家。
那個女孩懷着孕,過于天真,過于年輕。奧利維亞開始親自照顧女孩,安排她住在東海岸邊上的一個修道院療養,她們在一起過了幾個月。直到十月的時候奧利維亞帶着她找到我。
事實上奧利維亞有權力讓女孩留下孩子自己撫養,但是那是一個未成年的連生理知識都少得可憐的女孩,在那個年代她沒辦法帶着孩子謀生,最好的結果是被監管部門找一處好人家收養孩子,但我們都見過更差的結局。
我想她愛那個女孩,不管是出于哪種愛,那個女孩得到的是一個錯誤,而她則負責糾正錯誤,她會給孩子一個更好的出身,也會給梅芙一個嶄新的生活。
女孩也選擇了奧利維亞的幫助,她連生育這回事都沒搞懂,同樣害怕奧利維亞告訴她的未來。
奧利維亞把那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懷孕的照片,生産後的合照,還有出生證明。而我無條件幫助了我的朋友,從一個母親的身邊奪走孩子。
我曾問過奧利維亞,她完全可以在孩子生下來帶走撫養,那個女孩因為規定不會知道孩子的去向,也不用擔心女孩反悔影響菲爾普斯的聲譽。
但奧利維亞從沒親口告訴我她這樣做的緣由。
這些可能不是你想知道的事,但這是我了解到的事實,在那之後奧利維亞也沒告訴過我布恩小姐去了哪裡。
不過在奧利維亞病重時我曾見過她一面,那時她的想法可能已經改變了吧。如果可以替她去那個修道院看看吧,她很懷念那裡,還有那位早已沒有任何音訊的女孩。
另外,我還記得簡家的女孩,我親手接生她的,一個十分漂亮的嬰兒。
懷爾德醫生”
……
良久,萊德放下信紙,他的眼眶有些紅,眼淚已經在眼底湧出,淺色的眼睛十分激動望着斯克内爾,終于在喝了檸檬紅茶後漸漸平複了心情。
他顯得十分期待,對斯克内爾說:“科爾,我們替媽媽去那個修道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