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你其實很不明白,為什麼她見你的第一面就會露出那種表情,為什麼會無條件信任你随意進出她書房,為什麼總是給你很多偏愛。
所有的答案,都于這場雪中浮現,因為…
她曾經那位‘友人’…
她和你說,‘莫望’是在入冬的第一場雪裡死去的,在她懷裡,渾身是血,死後連屍體都不知道去了哪,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她覆着薄繭的手掌輕輕摩挲你的臉,你擡眸望去,她眸中已沒有那種明亮,室内隻留了一盞燭火,森然月華透過軒窗落在她眼裡。
“不一樣的,那人性子向來随意,也不像你這樣坦率,總是愛說反話。”
“我幼時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小丫頭,竟然還想當我的老師。”
“後來我才察覺到,她心中隐隐不安,源自于我,世事無常,我竟然連她的樣子也忘記了。”
那個任性的家夥,到最後連名字都沒有告訴她,屍體沒了也無處立碑,回頭一看來時腳印,早已被風雪掩埋,消散于雪中。
“她,對殿下是特别的人嗎?”
“哈哈,她絕對是第一個對我說那種話的人了。”
第一次見面都沒留下太好的印象,那人從天而降,直接砸破她馬車車頂,想直接抓捕她,又被她逃走。
後來,也總是在各種各樣奇怪的地方突然出現,春日桃花開的正盛,她在院中練劍,那人又忽然出現在牆檐上,捏着桃花枝笑得明媚。
桃花嫣然出籬笑,似開未開最有情。
她不由得開口,滿目皆是那開得燦爛的桃花,可惜那人沒聽懂,桃花枝直接被扔到她懷裡,不見蹤影。
談到那人時,她眸中光亮,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堆那人的事,一會笑,一會又歎息。
你真的很好奇,究竟什麼樣的人能讓這殺伐果斷的親王挂在心上,為此還尋你做‘替身’。
好家夥…狗血替身文學也是被你碰上了。
午後雪停,飛雲在雪地裡打滾,繡球就蹲在廊下的小窩裡悠閑自在,直到飛雲飛奔過去抖落身上雪水,繡球一身羽毛都打濕了,它蹦起又将地闆砸出個大窟窿。
你偷偷看一眼傅融的臉色,簡直陰沉的不像話,繡球咕噜到他腳邊,他居高臨下冷聲:
“繡球,是該減肥了。”
于是減肥計劃又開始,冬季到了動物都該冬眠的,繡球本來就懶,這回更不必動彈了。
你和傅融正在雪地裡操練它,誰知道一個轉身連鳥的毛都不見了,隻留下幾個小小的腳印和…唉?那是孔雀羽毛嗎?
你撿起地上不知是誰遺落的羽毛,收入袖中。
為什麼每次繡球減肥都會遇到阻礙!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錨點嗎?!那種雷打不動的設定?!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颠世界啊?!一堆變态不說,身邊好多人都有你曾經玩過的某某某某遊戲的影子!
身後有什麼在逼近你,你頭都沒回直接給他一肘擊翻過來摔在地上,撲通一聲,發絲上沾染雪色,有些雪鑽到他裸露的胸膛裡。
“你咋這麼煩人啊?!”
甘甯被你坐在身上,讨好的蹭着你摔他的那隻手,被蹭了一手涼雪,你一臉嫌棄的想收回手又被他牢牢攥住。
“小狗狗也想玩雪。”
“你吃冰激淩吧。”
你抓起一堆雪就強行塞入他口中,甘甯被雪嗆得一陣咳嗽,他扣住你腕骨,手指攪和的雪水被他吞下,指間一陣刺痛。
你嘶一聲,甘甯尖牙刺入你指間滲出顆顆血珠,又被他紅舌卷起吞下,你看的一陣呆滞,底線再次被他刷新。
“讓你咬了嗎?”
啪的一聲,他頭被甩到一邊吐出你的手指,上面還沾着亮晶晶的唾液,甘甯開始扭動起來,手撐着地直起身子猛地将你壓在身下。
後背貼上冰涼的雪并不好受,你面無表情看着一臉興奮的甘甯,對方把頭埋在你頸窩輕蹭嗚咽,熱氣撲撒。
“主人…多給小狗狗一點嘛。”
謝邀,婉拒了哈。
你面帶笑意,一把薅住他狗頭:
“去死啊。”
你承認來這裡的所有不可饒恕咒都在甘甯身上用過了,可這家夥就是不死,每次都是活蹦亂跳的出來又被你送走。
媽的。全是變态。
再這樣下去堕落值都要疊滿了,所以你決定去找廣陵王告狀。
廊中被雪弄得濕滑,你朝澆着花的張郃打招呼,對方回應你一個腼腆的笑,并送給你一朵幹花。
繡球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圓乎乎的身體在雪地上跳來跳去,小翅膀用力扇動:
“咕咕叽!咕咕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