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隻管給表姑娘送飯來。”小厮說着把食盒提了提,示意雪莺接過去。
雪莺接過食盒,小厮一溜煙跑了。
“怎麼回事啊……”雪莺看着小厮的背影嘟哝一句。
“姑娘,小厮給您送午膳來了。”雪莺提着食盒到方桌邊,玉婉也走了過來。
“許是三公子有事,姑娘您自己用吧。”雪莺道。
玉婉覺得,葉景羿不是有事,他可能就是單純不想與自己一起用膳罷了。明明是他先強求她一起進京的,玉婉心裡有點不舒服。
不和我一起就不一起,我自己吃還香點呢,玉婉心裡想着,自己打開了食盒的蓋子。
食盒有兩層,兩道冷菜是臘鵝和金針,兩道熱菜是幹絲和扣肉,一碗米飯,一盅素湯,色香味俱全。
玉婉顧不上和葉景羿賭氣,開始用膳。
“如何?”雪莺問玉婉,怕又遇上蘇家那樣的廚子,那姑娘可就又要挨餓了。
“好。”玉婉贊道。
雪莺這下放心了,退到一旁讓玉婉獨自用膳。
玉婉對午膳很滿意,心裡對葉景羿的那點不滿也暫且抛到腦後了。
午膳過後,玉婉感覺人有點暈,她以為自己是吃多了飯飽困,便歇下了。但躺下後,她不但沒睡着,反而越發覺得難受起來,甚至開始惡心、想吐。
“雪莺……”玉婉虛弱地喚雪莺。
雪莺正在吃飯,聽到玉婉叫她,忙放下筷子過去,掀開紗帳,隻見自家姑娘額頭沁着汗珠,眉頭緊蹙,面色痛苦。
“姑娘!”雪莺驚得大叫一聲,把滿娘和遠梅都叫到了床邊。
隔壁房中的葉景羿也聽到雪莺這聲驚呼,主子不穩重,下人更是咋咋呼呼,葉景羿皺眉,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欲去隔壁看看。
葉景羿走到門口,才開門,就見玉婉的咋呼侍女過來了,焦急道:“三公子,姑娘她暈船了,暈得很厲害!”
還真暈船了,葉景羿道:“慌什麼,去廚房取暈船的藥。”
雪莺拔腿就跑,什麼禮數不禮數她是不管的,姑娘的身子要緊。
葉景羿在門口遲疑兩息,還是擡腳去了隔壁。
滿娘正在給玉婉喂水,玉婉惡心想吐,卻吐不出來,難受得靠在滿娘懷裡直哼唧。
葉景羿走到床邊,玉婉擡頭看他一眼,又垂下去,剛才被玉婉抛到腦後的不滿這會兒又占據了她的心頭,甚至比先前更不滿了。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呢,還不是因為他!
葉景羿知道暈船極為難受,說話語氣也軟了幾分,道:“你的丫頭去給你取藥了,吃下去就會緩解的,之後再連吃幾日就不會暈了。”
玉婉又擡起眼皮看了眼葉景羿,仍是不理他,隻往滿娘懷裡又鑽了鑽,還是哼哼說自己好難受。
葉景羿看着小臉皺在一起,隻喊難受的玉婉,心裡說了聲“嬌氣”。瞧着并不瘦弱,嬌氣起來卻是不輸旁人的。
雪莺很快便提着湯藥回來了,邊進來邊說:“還好公子叫人提前熬好了藥……”
雪莺話說到一半,見葉景羿就在這兒,便收了聲,但玉婉還是聽到了雪莺的話,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湯藥……
玉婉這才又看了一眼葉景羿,嬌聲道:“多謝表哥。”
葉景羿别過臉道:“快點把藥喝了吧,你的人,若是有不舒服的,也都去喝一碗。”
“多謝公子。”雪莺她們三人道。
雪莺把藥放到滿娘手上,又拿來勺子和冰糖。
葉景羿在旁看着雪莺先把一塊冰糖放到玉婉嘴裡,然後才一勺勺的喂她吃藥。就這,她還哼哼唧唧的,嫌苦,她的乳娘還在旁哄她。
葉景羿忽地想起沈玉甯的話,他們家所有人都把玉婉當至寶的,看來所言非虛。
葉景羿耐着性子,等玉婉吃完藥,道:“吃完藥,先躺着睡會兒,晚上會給你吃得清淡些,别嫌飯食不好。睡前,再喝一碗藥。”
“我知道了,多謝表哥挂心。”玉婉這會兒已經不生葉景羿的氣了,因着人還難受,看向葉景羿的眼神嬌弱可憐又帶着感激。
葉景羿避開玉婉的眼神道:“我回去了,讓你的侍女别大呼小叫。”
“好。”玉婉應下,“表哥慢走。”
葉景羿出了玉婉的房門,還沒走幾步,就聽裡頭那咋呼侍女道:“姑娘,三公子真的和陶管家說的一樣,外冷内熱呢,為姑娘想得真周到。我們都沒想到姑娘可能會暈船,三公子卻想到了,還叫人提前熬好藥……”
葉景羿回到自己房中,把咋呼侍女的聲音關在門外。
葉景羿回房看了幾行書,對小厮道:“去把陶管家請來。”
小厮應了聲是,剛走到門口,又被葉景羿叫住:“算了,别叫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