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羿沒回話,再次出了院,去尋定國公。
這會兒玉婉也才到定國公書房。
“舅舅,大表哥。”玉婉對二人行禮。
定國公叫她坐,玉婉遠遠地坐在床榻下。
“甯王殿下與你都說什麼了?”定國公問。
玉婉道:“隻說了字畫,旁的什麼都沒說。”
“你還記得你們說了哪些話嗎,能不能把記得的複述一遍?”定國公道。
玉婉颔首:“我都記得,要從頭到尾每一句都複述嗎?”
葉景先笑笑:“表妹記性倒是好,你若是都記得,便都說一遍吧。”
“好。”玉婉也沖葉景先笑,葉家的六位公子裡,玉婉對世子葉景先感官最好,因為他讓玉婉想起自己的大哥沈玉甯。
玉婉剛說了兩句話,守在門口的小厮就道:“公爺,三公子來了。”
定國公心裡歎氣,一個甯王一個韓世欽還不夠,這還有個景羿呢。好在府上旁人還不知,景羿又是那般性子,應當不會出亂子。
“請三公子進來吧。”定國公道。
玉婉微微垂眸,她其實不太願意見葉景羿。
葉景羿進了書房,第一眼便朝玉婉看去,隻見她坐在窗榻下,他進來後,她才緩緩起身,屈膝喚了聲:“三表哥。”
“景羿,你先做吧,聽你表妹把話說話。”定國公道。
葉景羿坐到葉景先身側,景先充他笑笑,他朝景先颔首,喚了聲:“大哥。”
“玉婉,你繼續說。”定國公道。
“是。”玉婉坐回,繼續複述她與甯王在涼亭中的對話,當真是一字不漏。
定國公和葉景先都有點差異,隻有葉景羿先前見識過玉婉的本事,沒有太驚訝,但當他到玉婉說她把那副畫贈給甯王時,臉色完全變了。
她不光把畫給大哥看了,還把畫贈給甯王殿下。而且偏偏是那幅畫,上頭畫了她自己,濕漉漉的衣裙,被風吹了貼着腿……
定國公和葉景先都震驚于玉婉的好記性,沒有注意到葉景羿已經黑了臉。
葉景先看着玉婉,笑道:“表妹,你這記性也太好了。”
玉婉羞赧道:“剛剛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忘。大表哥,舅舅,我的言語可有不妥之處?”
定國公道:“并無。”
玉婉放了心,她雖有些野心,但也不能不顧國公府的死活。先前老夫人就說了,甯王可能是那她做筏子,實際沖國公府來的。玉婉雖是個替身,卻也不想國公府遭難。
葉景先接話道:“但,甯王殿下的話裡有話,不知表妹聽出來沒有?”
玉婉心一縮,忙搖頭:“哪句話?不全是在說書畫麼,怎麼還話裡有話了?”
葉景先笑笑:“他說你所見盛景太少,就是這句。”
“這句怎麼了?”玉婉還是不明白。
葉景羿臉比鍋底還黑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甯王後續要麼會為她造盛景,要麼會帶她去遊覽盛景!
“甯王殿下,後面可能會邀請表妹出遊。”葉景先道。
玉婉小聲倒吸一口氣,她是真沒聽出來,她一時有些臉紅,問道:“那、那我該怎麼辦?我要去嗎?”
定國公這時才注意到葉景羿的臉色,心下歎氣,看來正如陶忠所言,景羿對這假表妹已經上了心,隻是他那性子,加上先前發生的事,他說不定自己還沒轉過彎來。
若玉婉是他真外甥女,他說不定會促成此事,但她隻是富商之女,定國公覺得身份上還是不相配。不如趁着葉景羿沒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把玉婉定給旁人。
可惜還有個甯王壞事,不然可以直接定給韓世欽,定國公心道。
“殿下尊貴,若他相邀,自然不能不去。”定國公道,“隻是,玉婉,你要知道,甯王正妃不是一般人能妄想的。”
玉婉頓時臉更紅,垂下頭去。
“你外祖母接你回京,肯定不願你給誰當妾,哪怕是王爺的妾。所以,若是甯王相邀,你要把握好分寸。”定國公道。
“是。”玉婉小聲應下,心底酸酸的。
葉景羿見玉婉臉紅害羞的模樣,心下隻想問她,她在為誰嬌羞?莫非她真的想當甯王妃不成?
葉景先接話道:“甯王殿下先前曾說要為先未婚妻守三年,今年恰好第三年,所以他應當不會主動說什麼,表妹把握好分寸就行,這個分寸,你可懂得?”
玉婉颔首:“我懂,既不把殿下得罪了,又要讓殿下知道,我無攀附之心。”
葉景先笑笑:“表妹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