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異能光芒在半空中轟然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強光。楊旗的風火雙龍與傅懷巒的三種異能激烈交鋒,能量餘波将四周的斷壁殘垣徹底碾成齑粉。
楊朝的精神攻擊卻在這時悄然而至。傅懷巒倏然悶哼一聲,行動停滞,那陰毒的精神力如同毒蛇般鑽入他的大腦。
“哥!得手了!”楊旗興奮地大吼,風火異能瞬間暴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傅懷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咬破舌尖,劇痛讓精神為之一振:“就這點本事?”
隻見天空迸發出耀眼的雷光,那些潛伏在暗處的藤蔓驟然發難!原來方才的戰鬥中,傅懷巒早已暗中布下天羅地網,數十根粗壯的藤蔓破土而出,即刻纏住楊旗的四肢。更可怕的是,這些藤蔓表面有的烈火熊熊,有的閃爍着雷光!
“啊!!!”楊旗發出凄厲的慘叫,風火異能失控暴走。
楊朝目眦欲裂:“小旗!”他瘋狂催動精神力想要救援,卻見傅懷巒已經無聲無息踱至面前。
“該你了。”男人冰冷的聲音宛如死神的鐮刀。
當最後一道雷光消散時,廢墟上隻剩下兩個奄奄一息的身影。傅懷巒喘着粗氣,抹去嘴角的血迹。
遠處突然傳來細微的響動。他警覺回頭,看到檀奉靈不知何時揮退了藤蔓的包裹,朝他跑來。
“傅、傅懷巒……”大團大團的白光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砸。
傅懷巒冷硬的面容瞬間柔和下來。他将人攬進懷裡,輕輕拍着檀奉靈的背,藏住她眼中不自知的冷怒和殺氣,低聲在她耳畔提醒:“注意表情。轉頭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檀奉靈回頭望向更遠處——保育院後的中外圈圍牆被拆了個徹底,兩邊的幸存者們正驚恐地望着他們。
一個新的時代,就要開始了。
*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道蜿蜒的血迹突兀地斷在圓心入口處,顯然有人負傷逃走了。
這場厮殺沒有一句廢話,雙方心知肚明,這是場不死不休的生存之戰。勝者生,敗者亡,就這麼簡單。
楊朝重重撞在殘垣上,噴出一口鮮血。藤蔓貫穿了他的雙腿和腹部,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正在飛速流逝。溫熱的血不斷湧上喉嚨,嗆得他發不出聲音。
他模糊的視線裡,是擋在前方渾身浴血的弟弟。想叫他快逃,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更何況…楊朝太了解這個傻弟弟了,就算能開口,楊旗也絕不會丢下他獨自逃命。
碎石硌得生疼,這感覺莫名熟悉。就像多年前那個雨夜,一群混混砸爛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馄饨攤,把他打得半死。那時小楊旗明明手都被打斷了,還固執地擋在他面前。
楊朝在血泊中恍惚想起,自己天生冷血薄情,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原本隻是甩不掉的責任。是什麼時候開始……
是了,是她。那個總來吃馄饨的女警,因為她總帶着同事來光顧,那晚恰好…恰好…
“哥!”楊旗撕心裂肺的喊聲将楊朝拉回現實。他看見弟弟不要命地催動異能,風火交織成狂暴的漩渦。
真是個傻子……楊朝想笑,卻咳出更多鮮血。就像當年那個雨夜,隻是這次,再不會有女警來救他們了。
吳筝…吳筝…韻韻……
這個曾經叱咤風雲的男人頹然閉上雙眼,睫毛上沾着血珠。他不敢看弟弟最後的模樣,就像當年不敢看馄饨攤被砸爛時弟弟折斷的手腕。
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他拼盡最後力氣轉過頭,望向她可能存在的方向。碎石硌進傷口也感覺不到疼了。
她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局吧?可臨到終了,他的心裡竟不是将死之人的平靜,而是怕自己連她最後的心願都沒能完成。
“韻韻…”血沫堵住了喉嚨,“你來…告訴我…這次對不對…”
話未說完又咽了回去。算了,他滿身血污的樣子,隻會給她留下更糟糕的記憶。
楊旗倒在他左側,身體還保持着防禦的姿态。楊朝艱難地把弟弟摟進懷裡,像哄小時候做噩夢的男孩那樣輕拍他的後背。可惜這次,弟弟聽不見他哽咽的“對不起”了。
視線開始模糊,卻還在執拗地盯着大門方向。他看見圓心大門洞開,那個貪生怕死的守衛早就逃之夭夭。
圓心這樣不設防,一旦這個不知哪兒來的男人闖進去,她怎麼辦?
楊朝又吐了幾口血,眼前黑沉了下去,恍惚間,他回到那個陽光正好的午後。那時她性子還很活潑,蹦跳着跑來,非要叫他“朝朝”。他闆着臉訓斥,心裡卻像被蜜糖浸透。隻要他假裝生氣,她就會……
“楊朝?楊朝!”
誰在喊他?楊朝渙散的瞳孔微微收縮。是…吳筝的聲音?
“你…?!”
“告訴我那孩子的解藥在哪!”
她壓根不在乎這個将死之人想說什麼,隻死死盯着他逐漸渙散的瞳孔,一遍遍逼問解藥的下落。
時間回溯到吳筝被人喝住,她暗中凝聚異能。轉身卻對上一張帶着眼罩的熟悉面孔。
她下意識将孩子摟得更緊,盯着對方臉上那隻完好的眼睛悄悄後退:“中圈門衛?誰準你擅離職守闖進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