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任務已刷新：從NPC齊幸口中，問出與“事件真相”有關的信息。】

系統提示的下方還有行小字，不仔細辨認的話完全看不清。李滿稍稍眯起眼睛，那行幾乎與界面背景融為一體的灰色字迹，寫着：【當然，你仍然有回頭的機會。一無所知也是一種自由，或者，幸福……一切都取決于你自己的選擇。】

李滿忽然回想起上一個副本來。從地獄連線那裡出來直到春賽季開始後，他都沒有再做過匿名區的任何一個副本。無知是自由，可那個“傳訊人”似乎并不這麼認為。他一直很在意這一點：于是在春賽季開始後也刻意查看了一下副本列表，居然發現【地獄連線】沒有消失，而是加了一行備注：該副本将持續存在至全部玩家達成真結局。

……他很懷疑，現在真的有人打出真結局來了嗎？

不過眼下還是專注于目前的任務比較重要，雖然系統說是可以反悔，但幾個人好歹都選擇聯系她了，“來都來了”是中華民族重要的傳統文化。雖然不知道他們看沒看到底下那行字，但四個人起碼都沒有要半途跑路的意思。

“你說……終于有人來了，是什麼意思？”

東方拓茂打算先從齊幸的話語内容裡入手。他們還不知道這個NPC是什麼性格——雖然看上去很溫和的樣子，但以防萬一還是盡量不要踩雷比較好。

“……”齊幸卻沉默了。她似乎在尋找可以回答他的措辭，最終輕歎了口氣，卻是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時雨，會在2018年12月16日的晚上8點32分死去。”

“！”

這句話的信息量未免有點太大了。東方拓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條件反射地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時間這麼精确，應該并不是‘預知’之類的辦法吧？”

“不是。我看不到未來，但是每個人都會記得‘過去’的。”

是錯覺嗎？李滿似乎聞到房間裡的消毒水味道更濃了。他去看齊幸的臉的時候，竟一時間将她的神色與萬木匹配上了：分明是年輕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的，卻像是經曆過無數漫長的時間沉澱、乃至于摧殘一般。

“你也是永生者。不，說是‘輪回者’更加恰當。”李滿的這句話并不是問句。他看到對面的人點了點頭。

“從他每次第一眼看到時雨起，時間的齒輪就會開始轉動。就連我也已經記不清這到底是第多少個十五年了，可是我仍然覺得……這一切應該在某處還存在着轉機。你們的到來，驗證了我的想法。”

“那既然你這樣說了，也就意味着為了找出結束輪回的辦法，我們可以問你所有的問題吧？”李滿說。“我們知道這些都和1999年的火災脫不開幹系。所以，我們需要你詳細地講一下當時發生的事。”

齊幸不置可否。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視線微微擡高，就像在回憶仿佛發生在幾百年前的遙遠的事情一般。“啊，是的。當時我隻有五歲，時雨也和我一樣大……”

“你說的是哪個時雨？”

“真正的時雨。”齊幸露出一絲苦笑。“也是‘唯一的時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