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之時,謝婉兮側眼看向姜昭,她此刻也恰好看過來。
一個看着單純無辜,一個看着像謙謙君子,都是十分純良知禮的樣子。
這狐狸,小看她了。
謝婉兮出去後,皇帝看向姜昭,問道:“太子來此又是何事?”
姜昭拱手,“回父皇,兒臣在處理政務之時,遇有一些不解之事,想來父皇這裡請教。”
“噢?講。”
“兒臣在處理政務時,見丞相學識淵博,見解獨到,而随同一起處理政務的其他官員,懶散也就算了,有些就連基本的常識也不知道。”
“兒臣鬥膽,說些冒犯之言。”
“他們仗着承襲來的爵位,即便沒有學識、見解也能入朝為官,對百姓生活毫不關心,這如何是一個官員該有的樣子?兒臣認為,百姓是國家根本,為官者,當為國為民,若朝廷之上都是如此官員,不在乎百姓,那為何為官?”
姜昭說得擲地有聲,好像個初出茅廬的少年,見不得這些不公之事。
“今日十三皇兄在朝堂之上舉能人為官,此人兒臣也十分了解,他治水有道,身在民間,深知民情,為人正直善良。兒臣認為,這樣的能人入朝為官,才能為國為民,為我姜國、姜國百姓做出貢獻。”
皇帝眯起眼睛,看向姜昭,他自然知道朝中情況,也有想過改變,但一直沒有機會。
皇帝:“但律法規定,貴族之後才有權入朝為官,這是高祖與各世家貴族定下的約定!”
姜昭雖是躬着身,但肩背挺直,不卑不亢,“父皇,天地萬物,日月星辰,輪換不息,如今百年過去,陳規舊制,該改就得改。”
皇帝嗤笑一聲:“那你說說該如何去改呀?”
姜昭立在殿中,回道:“禀父皇,兒臣認為,可在民間選拔學識、治水、理政、軍事等方面的人才,層層選拔留下能人,最後再到朝堂之上,由父皇您親自考查,合格者,可入朝為官。”
皇帝輕笑,太子能提出此策,已是極好,隻是他尚還年輕,不知此事執行最大的難度不是計策,而是世家貴族的阻攔。
“此計倒是不錯,隻是和律法相沖,百官不會認的。”
“而且,祖制不能說改就改。”
姜昭做思索狀,回道:“父皇,兒臣有一計。”
姜昭說後,皇帝滿意點頭,想到困擾姜國多年的世家勢力将慢慢消減,不由笑了出來。
“哈哈哈,好!此計甚好!”
“隻是由誰向朝臣提出呢?”
姜昭跪下,“兒臣願為父皇分憂!”
…
下值之後,姜昭先去十三皇子府,和姜宇聊了一會,才回到自己府上。
到自己書房,點上蠟燭,叫婢女小厮都不用伺候,自己靜心處理政務。
隻是過了一刻,姜昭就從書桌下的暗格拿出夜行衣換上,悄無聲息地出了太子府。
到了一處密林,姜昭飛身到樹上,靜靜等待。
沒一會,一個同樣穿着夜行衣的人也來到此處。
來人雖也用黑色面罩将臉包了個嚴實,但憑借自己非凡的目力,姜昭還是一眼認出,此人就是甯安将軍——風栖野。
姜昭躍身下去,到風栖野身旁,她臉被面罩包裹嚴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二人對視一眼,一齊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到了一處府邸,二人躍身上去,趴到屋頂,觀察着庭院中的狀況。
一隊巡邏的士兵恰好路過,兩人趴下,隐蔽身形,待聽不到聲音之後,才悄然躍下高牆,貼着牆壁,借着黑暗掩飾身形,往府邸深處去。
到了一處池塘旁,對岸的房子燭火通明,顯然主人還未入眠。
姜昭看向風栖野,點了下頭,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是兩人的約定,風栖野武功内力在姜昭之上,由她去探查情報,而姜昭則是躲在暗處,以防備意外情況。
風栖野觀察了一下四周情況,運力飛快過橋,借着觀賞小樹的遮掩,蹲下身,将耳朵貼到那扇門上。
裡面有一人在講話,聲音透過木門,傳到風栖野耳朵裡。
“祁任這厮就是膽小無謀,說什麼被姜昭、風栖野控制之人,不好動,如今我不僅動了,還殺了,也沒見她們怎樣。”
“我隻知,那人在他們手裡才是麻煩,死人才能守好秘密。”
風栖野冷冷聽着,祁任?原來此事還有他的一份。
“還是二殿下聰慧果斷,再說,即便是計,參與謀殺風青陽之人都處理幹淨了,沒有證據,他姜昭、風栖野又能拿我們如何?”
姜統哈哈笑道:“我可不是祁任,那個連尾巴都處理不幹淨的蠢貨!”
風栖野垂下眸,二皇子府的巡邏侍衛很快就要到下一班了,須得盡快離開。
風栖野運力,原路返回,姜昭躲在一處偏房上,見她出來也跟了出去。
一齊到了原先那個林子,姜昭詢問:“可有探查到什麼?”
風栖野:“殺害我大哥之事,除了姜統,祁任也參與其中。”
“祁任?”姜昭皺眉,“他們祁家,還真是一家子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