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姜宇被謝婉兮叫去宮中,詢問他此次去靈州的情況。
姜宇和她說,姜昭救了他兩次後,謝婉兮有些疑惑,難道之前看錯了,這太子是個好人?
後面越聽越不對勁,謝婉兮微微皺眉打斷他,“宇兒,他這是在利用你。”
姜宇:“利用?不可能,太子他宅心仁厚,博施濟衆,不是這樣心機深沉之人。”
謝婉兮:“心機深沉之人不會讓你看出他的心機。”
姜宇:“在靈州治水之時,他親身照顧百姓,我從未見一個皇子、官員做到如此地步,後來去靖安城,我們遇到伏擊,太子為掩護我撤退,獨自留下斷後,面對如此險境,他也一直仁厚,從未怪罪官員護主不力!”
“他是我見過最宅心仁厚之人,還知人善任,不會因出生看不起别人,治水之時面面俱到,即顧及水患,又安頓百姓……我看得分明,他就是個仁義、寬厚、老實守規矩的人。”
謝婉兮:“……”
姜昭這該死的狐狸,真是将人心拿捏的死死的。
“我且問你,他既宅心仁厚,也很賞識周老三,為何不自己薦舉他入朝為官?”
姜宇:“太子他守矩,雖然也很賞識周老三,但顧及律法規矩,沒有舉薦。”
謝婉兮:“别忘了,丞相大人也是平民出身,這條律法,陛下早想廢了。”
姜宇微微皺眉:“貴妃娘娘不必多說,即便太子殿下真是如你說的那般心機深沉,他也救過我兩次命,這救命之恩,我無論如何都是要還的!”
謝婉兮無言,姐姐這孩子怎會如此憨直?
“算了,你先回去吧。”
“是。”
姜宇出去後,謝婉兮思索一番,前去乾清宮面見皇帝。
既然姜宇已經做了這人前的靶子,人後的便宜可不能讓姜昭搶了去。
到了乾清宮,皇帝正在處理政務,近身公公通報後,皇帝才允許她進入。
皇帝看向門口,謝婉兮一襲粉色宮衣,身姿袅袅似韌竹搖曳,儀态端莊又不失優雅靈動。
謝婉兮行禮,皇帝輕笑:“平身。”
他知道,謝婉兮是謝家派來監視皇宮情況的人,但她性格溫婉柔弱,幼時也在宮中待過幾年,是貴妃心心念念的親妹妹。
想到這,皇帝眸色微暗,失落一閃而過。
她年過花甲,早已不再耽于男女之事,而且謝婉兮也算他看着長大,就像自己女兒一樣。
皇帝:“不知貴妃前來,是謂何事?”
謝婉兮:“陛下,妾身……”
她還未答完,皇帝的近身公公又小跑到他身邊,禀告道:“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皇帝:“噢?他怎麼來了?叫他進來。”
李公公:“是。”
姜昭進來後,就看到謝婉兮也在這裡。
她來此做甚?
到了謝婉兮身旁,姜昭躬身行禮。
皇帝:“平身吧。你來此,又是何事呀?”
姜昭正要回話,謝婉兮柔柔開口:“陛下,還是妾身先說吧,太子殿下說的應該是前朝要務,妾身不宜旁聽。”
姜昭側頭看她,謝婉兮也是個黑心的狐狸,現在打斷她,是想要做什麼?
皇帝點點頭,謝婉兮說得有道理,“那貴妃你先說。”
謝婉兮:“禀陛下,今日宇兒來尋妾身,說是朝堂之上,他推舉能人為官,似乎惹得官員不喜,本想多舉其他賢能入朝為官,又恐遭到報複,便不敢再言。”
“陛下,妾身實在憂慮宇兒安危,”說着聲音低了下去,隐帶哭腔,“他是姐姐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脈……因而妾身才貿然前來,想要知道,宇兒他是否會有事?”
姜昭笑容依舊,隻是心中冷意泛起,原來她前來竟是為了給姜宇攬功。
本來想讓姜宇在明處,自己暗中和陛下商議,行考試選能之制,将功勞全歸于自己,如今謝婉兮這一摻和,隻能将功勞分給姜宇一半了。
好一個釜底抽薪,自己之前倒是小看這個貴妃了。
皇帝面色微冷,如今世家大族權勢滔天,他們皇家竟連一個官位也做不得主了?
再說宇兒是先貴妃的孩子,自小養在自己身邊,還能被别人欺負了去?
皇帝:“貴妃不必擔心,有朕在,宇兒不會有事!”
謝婉兮擦掉流出的淚,眼神還有些濕潤,小心翼翼道:“真…真的嗎?”
皇帝:“自然,朕堂堂天子,難道還能失言不成?”
謝婉兮擦幹眼淚,像是極力克制激動,但卻克制不住的樣子,開心道:“有陛下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多謝陛下!”
姜昭:“……”真能演。
皇帝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滿面春風。
謝婉兮:“那妾身就不打擾陛下和太子殿下議事了,妾身告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