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冽的目光掃視着下面跪着的人,“你身上為何有傷?”
姜赤抓住機會,道:“父皇,肯定是太子對他用刑,逼他诽謗二哥!”
皇帝目光移向姜昭。
姜昭向前一步,“禀父皇,兒臣确實對他用過刑,但那是他在公堂之上說了假話,兒臣依律法,罰了他二十大闆。”
皇帝目光幽深,“未用刑,他怎就突然與你說,是二皇子殺了風世子?”
這個問題,昨夜風栖野也曾問過她,隻是更加直接些。
“是你屠了趙家滿門?”
姜昭搖頭,“并不是我。”
“那會是誰?如今有理由屠趙家滿門的,隻有你。”
當今陛下不是平庸之輩,甚至有些聰明過頭,疑心病也重,在姜昭手上,趙江義莫名就招供了,陛下定會懷疑這口供的真實性。
但若姜昭滅了趙家滿門,冤枉給二皇子,趙江義再指認二皇子,那就順理成章多了。
姜昭看向風栖野,她面色冷峻,對她十分不信任。
“真的不是我,表姐。”姜昭喉頭有些苦澀,雖然她有這麼想過,但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屠人滿門。
風栖野冷冷看着她,“最好是這樣。”
想到此,姜昭咽下那股苦澀,平靜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趙家昨日發生滅門慘案,趙江義認為,是二皇兄所做,就破釜沉舟,說出實情。”
“确實如此,”趙江義接過話頭,涕淚留下,聲音都帶着悲痛:“陛下,二皇子姜統殺我趙家滿門,我趙家上下三十餘口人呐!求陛下替草民做主呀!”
“這…這…純屬無稽之談!”姜統似乎被氣到了,起身站到趙江義旁邊,手指顫抖地指着他,“你,我平日帶你也不薄,為何如此陷害我?”
“你說我殺你滿門,我殺你滿門于我有何好處?”
“你見我被風将軍抓去,又被太子殿下提審,就怕我說出你與祁任合謀殺害風世子一事,殺我滿門,隻為給我警告!”
“你…你……”姜統似乎氣極,指着他說不出話。
“趙江義,你莫要血口噴人。”祁任開口道,“二皇子屠你滿門作甚?如果真如你所說,是他殺了風世子,怕你将他供出來,他殺你滿門這不是逼你交代實情嗎?”
姜昭側眼看着祁任,這人一下就找出她說辭的漏洞。
果然,一代天驕,怎會簡單?
“劉大人,”皇帝突然叫道:“趙家滅門一案,是由你刑部負責,可查出線索了?”
劉大人走出隊伍,跪到殿中,“禀陛下,昨日臣确實查到一些線索。”
姜昭一頓,昨日她細細查看過現場,回來也和刑部官員一起整理案件情況,哪來的線索?
“說。”
劉尚書:“我們在趙家發現一枚不慎掉落的身份牌。”
劉尚書将那身份牌拿出,雖然有些距離,但姜昭目力好,側頭看去,那是一枚鐵制的身份牌,做工精細,顯然出自大家。
李公公一路小跑下來,接過身份牌,又原路返回,準備呈給皇帝。
姜昭目光一直停在哪身份牌上,在李公公路過自己時,姜昭看清了,那身份牌上的一個“赤”字。
那是姜赤親衛的身份牌!
但這事怎會與姜赤扯上關系?他明顯不知道姜統殺了表哥一事,那為何要屠趙家滿門?
沒理由……
皇帝看了那個身份牌,嘴唇抿緊,威嚴的目光看向姜赤,“姜赤,是你滅了趙家滿門?”
這回輪到姜赤震驚了,微微瞪大雙眼,又在看到皇帝震怒的表情後趕緊跪下,“父皇,兒臣沒有!”
“那你親衛的身份牌怎麼會出現在趙家?!”
“我…我不知道呀,父皇,這必定是有人陷害于我!”
“原來是你!”突然,趙江義猛地撲倒姜赤,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原來是你殺了我趙家滿門!”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
趙江義行動迅速,周圍人都還沒反應過來。
靜了一會,皇帝猛地一拍龍椅,“朝堂之上,你們幹什麼?!來人将他們拉開!”
姜宇反應過來,趕緊過去拖開趙江義。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趙江義還在流着淚,大聲嚷嚷着,好像十分痛苦。
“不是我,我沒有!”姜赤狼狽起身跑到一邊,着急道:
“我和你無冤無仇我殺你全家幹嘛?!”
“你…你騙我,你明明和我說是二皇子殺了我滿門,讓我說是二皇子殺了風世子的!”
姜昭腦中的玄繃緊,一下就想到昨日謝婉兮和她說過的話:
“二殿下被抓的這個謀士,本是十殿下的門客,後來二殿下欣賞他的才華,才被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