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欽松瞬間沉默了,楊森傳說得并不無道理。
“我不是硬要逼着你說什麼,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什麼話都可以直說,我不想你什麼都自己憋着,憋在心裡,那樣不好,我不知情又幫不上忙,還心裡難受。”
“陽欽松,我隻有你了啊,不是嗎?”
陽欽松抿了抿唇。
這話說完,雙方都沒再開口。
包括後面上完菜後,陽欽松覺得楊森傳的話還是說早了,明明什麼都沒說,但他現在已經想撂筷子不吃了。
不知道從哪裡說起,說那架琴,還是說他住的房子,那甚至都稱之不了家;說他年少的病,還是說救他一命的弟弟,他為此妥協的二十來年;又或是說放棄他的爸媽,說沖動出走前的那場吵架……
一對比楊森傳自幼優渥幸福的家庭,他這些破事說出來都像是在賣慘,顯得矯情又可憐。
但也确實可憐,這世上隻要他自己可憐自己就行了。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陽欽松怕楊森傳發現了,硬逼着自己每道菜都吃,每口飯都喂,刨了好幾口飯猛塞進嘴裡,對面人突然出聲:“不想吃就别吃了。”
陽欽松吞咽的動作變慢,擡頭看他。
楊森傳臉色稍黯,眼神裡透露出一股難言的失落和難過之色。
良久,他低聲開口。
“對不起,我說的話讓你難過了吧。”
陽欽松微微一怔,繼而眼睛猛眨了兩下,在眼淚流出來前就已經迅速地垂頭看向自己碗裡的飯了。
淚是苦澀的,喉嚨是哽咽的,心裡是酸脹的。
低頭太久也擋不住眼下的淚,陽欽松立馬轉身:“我先去下洗手間。”
在衛生間待了十分鐘,他站在通風窗邊深深地吐出幾口氣,等到冷風把淚痕吹幹,心情回歸平靜,他才洗手出去。
一出去在門口看到正等着的楊森傳,他腳步一頓,兩人對視,他先開口了:“你要上廁所?”
楊森傳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臉上笑了笑:“擔心你,看你去了半天,怕是掉到廁所裡了。”
陽欽松看着他的臉,幾秒後,嘴唇輕輕揚起:“走吧。”
還是妥協了,陽欽松心想。
楊森傳,你知不知道溫柔是把殺人刀啊?
兩人在商場附近逛了好久,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
他倆先後進了衛生間洗澡,楊森傳帶着水汽裸着上半身從裡面出來,陽欽松眼睛都直愣愣地定住了。
“你倒是,穿件衣服啊。”
楊森傳眉梢一挑,“就多餘,等會兒要睡了。”
“那也是。”陽欽松說着,起身進了衛生間。
楊森傳倚在門口看他刷牙,問:“你說給我的禮物呢?”
陽欽松一歪頭,吐了口嘴裡的泡沫說:“在我衣服兜裡,你自己去摸摸。”
楊森傳轉身去他衣服口袋裡摸。
半天沒聽見動靜,陽欽松喊了一句:“看見了嗎?”
“算是……看見了吧?”楊森傳的語氣顯得極其不自信。
陽欽松邊漱口邊說:“等我刷完牙來給你帶上。”
楊森傳沉默了好一會兒,問:“你确定?”
陽欽松“嗯嗯”了幾聲。
刷完牙後他出來,發現大燈都關了,他疑惑一聲:“你要睡了嗎?”
楊森傳坐在床前蓄勢待發,等人一走近直接把人拽進了自己的懷裡捧着人親。
“這份禮物,說實話,我挺喜歡的。”
“那就好。”陽欽松跨坐在他身上和他親親蹭蹭:“我準備了好久,但我還有點緊張,怕做不好。”
“别緊張,學霸看過就等于會做。”楊森傳說。
嗯?
腦子還沒想明白他說的意思,他就被人翻身壓在了床上。
“寶貝。”楊森傳貼在他耳邊叫他,兩手從他的衣服下擺裡摸進去。
細膩的皮膚貼着溫熱的手掌心,陽欽松感覺腰腹間被他摸得發癢。
陽欽松被他親迷糊了,兩手被人帶着摸,最後手心被人塞進一個小小的四方包裝袋,他睜着眼“咦”了一聲。
“寶貝,給我戴上啊。”楊森傳說,聲音勾得人耳朵癢。
陽欽松懵懂地拿着手裡的東西在床頭櫃前的燈下一照。
瞳孔猛地放大,語氣驚慌失措:“等等!”
哎不是,怎麼從兜裡摸出來這玩意兒啊?
楊森傳兩手撐在他耳邊,挑眉看他:“不等。”
“哎哎哎不是,沒有……”陽欽松緊急叫停。
“掃碼就行。”楊森傳聽成了“沒油”,指了指床頭櫃前酒店放着的“全家桶”繼續說:“你刷牙的時候我就已經掃了。”
天……
陽欽松一時語塞。
請問該如何在人的勁頭上不傷身地潑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