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今晚打球去嗎?”林勁野問。
“我去。”陽欽松瞬間彈起。
林勁野沖他一笑:“行。”
說起打羽毛球,陽欽松已經有一個半月沒碰過了,年前忙,年後也忙。
年前忙着工作,忙着攢錢,忙着怎麼和楊森傳挑明,年後忙着工作,忙着攢錢,忙着和楊森傳怎麼安穩地談戀愛。
現在終于有時間又可以去球場裡揮灑汗水了。
毛然然小朋友一看見他進場兩眼都亮了,飛奔着朝他跑來:“小陽哥哥!”
陽欽松被他撞了個滿懷,問:“就你一個人呢?”
毛然然歎氣:“哥哥談戀愛了,顧不上我了。”
陽欽松差點以為他在說自己,立馬拍了拍他肩膀:“沒事,球場裡來往的人這麼多,還會遇見新的人。”
毛然然看着他:“大楊哥哥不來?”
“他今天有事,不來。”陽欽松說。
“那我們三個打?”林勁野問。
“好耶!”毛然然瞬間跳起來。
輪流回合制下的羽毛球打得非常累人,又特别爽快。
讓陽欽松沒想到的是,一個月時間,毛然然的球技水平已經不輸大人,再這樣下去,大人會丢失自信心的。
“打完球要不要和我們去吃燒烤?”林勁野問。
毛然然搖搖頭:“我媽媽會罵我的。”
“很近,離球館也就幾百米。”陽欽松說。
毛然然仍舊是拒絕:“我媽媽鼻子靈得很,沒關系,我等我爸爸下班叫他帶我去。”
陽欽松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發:“行。”
打完球後林勁野和他進了店暢快地吃,邊吃邊聊,聊來聊去就是圍繞着他和楊森傳的事說。
“老闆,你可别太八卦了。”陽欽松笑了笑。
“下了班可就不是什麼老闆員工的關系了。”林勁野糾正道。
“挺好的。”林勁野又突然說:“還好去年遇上了你。”
“你?”陽欽松問。
“楊森傳。”林勁野說。
“我聽小寶說你倆是在醫院先碰上了?”
陽欽松點了點頭。
“真是幸虧遇上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把他從那種低落的情緒中徹底拉出來。”林勁野邊說邊歎氣。
“那陣子,感覺人都沒了精氣神一樣。”
陽欽松微微恍神,記憶一下又想起了那天。
“還好遇上了。”陽欽松說,不過說的是他自己。
“可不是嘛。”林勁野說着沖他一舉杯:“看來老天喜歡讓有情人再續前緣。”
杯壁相撞發出一聲輕響,陽欽松莞爾一笑:“那得多謝老天了。”
吃完晚飯後兩人各自回去,陽欽松在樓下花壇邊看到了站着的人。
他小跑過去,問:“在樓下幹嘛呢?”
“你不說你吃完了嗎,出來接你。”楊森傳說。
“你站這接啊?”陽欽松笑。
“你不說不讓我去接嗎,那我不就隻能站這接。”
陽欽松想了想自己發的消息,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噢,嘿嘿,我忘了。”
“喝了多少?”楊森傳問。
“幾杯,幾杯而已。”陽欽松說。
兩人并排進入公寓,楊森傳按了電梯樓層。
“沒醉,但是高興。”陽欽松靠在他肩上小聲說。
電梯到了一樓,兩人走進去。
“高興什麼?”楊森傳偏頭問,結果正對上陽欽松那雙水光閃閃的亮眸。
“不是說高興嘛?怎麼哭了?”楊森傳立馬用指腹擦了擦他眼下的淚。
“因為高興。”陽欽松說。
楊森傳和他對視,突然伸手捧起他的臉,湊過去舔了一口他眼角的淚。
陽欽松錯愕地擡頭:“你幹嘛呀?”
“嘗嘗淚是苦的還是甜的,就知道你到底是真高興還是在撒謊。”楊森傳說。
陽欽松反應了幾秒,沒忍住笑出聲:“可淚是鹹的呀,你嘗不出來的。”
“嘗的出來的。”楊森傳語氣格外認真:“用心就能嘗出來。”
陽欽松愣了片刻,看着楊森傳非凡出衆的一張臉,揚起唇角笑道:“楊樹林,遇見你真好。”
陽欽松不相信願望,向來不愛許願。但每到這種情景下,他就特别特别想說出一個願望,想讓老天保佑他和楊森傳的感情能長長久久,保佑楊森傳這輩子都能平平安安。
楊森傳掐了掐他的臉:“又在傻樂什麼呢?”
“沒什麼,隻是想還好你也仍然喜歡我。”陽欽松說:“不然去年遇上了我也不敢再靠近你了。”
“還好你真來了,幸好真遇上了。”楊森傳說。
“不然我以為那天醫院的重逢隻是我突然做的一個夢。”
“夢醒了不可怕嘛?”陽欽松笑。
“習慣了。”楊森傳說:“那段日子我也總是夢到我父母,可醒來他們就不見了。”
陽欽松唇角的笑意霎那間僵住,如何能平靜地聽楊森傳如此淡然地說出“習慣了”這三個字?
林勁野說那段時間他根本走不出來,語言是如此貧瘠讓陽欽松一時想不出來那段日子有多難熬,可輕飄飄的“習慣了”這三個字又如此有力量,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陽欽松跳動的心髒上。
每回想一下這三個字就特别心疼,特别特别心疼。
“楊樹林,你想不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