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薩的最後一天,陽欽松拉着楊森傳去爬了南山公園,他們是從3号登山口路往上爬的,這段路爬行的人相對少,坡度也較為平緩,基本沒什麼台階,都是土路。
兩個人耗時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山頂。山頂挺抽象的,爬上來會覺得這個頂真的就像個老家鄉下的小土包一樣。路窄,甚至都稱之不了為路,完全是被遊客踩秃了的一塊凹凸不平的地。
好在從頂上往下面風景看還算得上是震撼,遠天不遠,遠山起伏綿延,山腳下的城市随着河流一路鋪展,一大片一大片的房子聚集在一塊。
布達拉宮就在河的對岸,心靜下來的時候仿佛都能聽到嗡鳴的鐘聲。
“來!到此一遊!”
“哥們兒,借過一下。”
楊森傳拉了把陽欽松,有人在他們旁邊正準備拉旗合照。
“要拍嗎?”楊森傳問。
陽欽松笑着搖了搖頭。
旁邊有人坐在地上擺攤賣水賣隆達,有人買了一打又一打,心裡帶着祝福揚手随風往上一甩,五顔六色的隆達便肆意飛揚。
一張紙随風撲到了陽欽松的頭發上了,楊森傳替他拿下來,笑道:“神明庇佑了。”
陽欽松接過那張紙:“這裡面也有我的一份了?”
楊森傳看着他隻是笑,笑得和煦,比現在頭頂的太陽還溫和。
從3号口登山後他們從另一側的一号口直接下山。下去的路基本都是台階,陽欽松十分慶幸他們爬上來沒有選擇這條路。
下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正在努力往上爬的人,每每無意對視上,對方都會問“麻煩問下還有多遠”,陽欽松回頭看楊森傳,楊森傳笑了笑說:“快了,馬上就到了。”
等和人走開後,陽欽松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小聲說:“楊樹林,你騙人。”
“我們都走了一半了吧?”
“那你也不能跟人說才三分之一吧。”楊森傳的墨鏡遮住了他一雙好看的眉眼,嘴角的括弧看得出來他現在還挺高興。
“我累了。”陽欽松說。
“坐台階上歇歇吧。”楊森傳說。
兩人前後就地而坐。
“我可能是太久沒鍛煉過了,這幾天感覺好累好累。”陽欽松往後一靠,頭直接仰靠在高坐他一節台階上的人身上。
楊森傳順勢給他捏了捏肩:“你不是打羽毛球了嗎?”
陽欽松笑出聲:“你有沒有看過一個表情包?”
“嗯?”
“右手麒麟臂,左手肌無力的羽球人。”陽欽松邊說邊伸出胳膊給他比劃了一下。
“來,我捏捏看。”楊森傳說着在他的大臂肌肉上捏了捏。
“怎麼樣?有沒有肌肉了?”陽欽松問。
“太瘦。”楊森傳說。
“前幾天上稱,我都重了五斤呢。”陽欽松說。
“看不出來。”楊森傳捏了捏倒在他懷裡的臉:“給我說說,肉都長哪裡去了?”
“不知道诶。”
陽欽松眯着眼躺在他懷裡,過了五分鐘後突然說:“走吧,一鼓作氣走下去,不然我都想就這麼躺你懷裡睡着了。”
“睡呗。”楊森傳撓了撓他下巴:“睡着了我背你下去。”
“真的嗎?”陽欽松睜大眼睛。
“嗯哼~”
陽欽松和他對視上,楊森傳低頭用鼻尖和他輕輕蹭了蹭。
陽欽松大受鼓舞,一巴掌拍到楊森傳的大腿上,架勢非常足:“走!”
這一聲“走”後半段路全程沒喊過停,陽欽松感覺腦子都已經空了,兩腿也是麻木的,手扶着旁邊的鐵鍊扶手一路噔噔噔往下走,感覺都不是自己的雙腿了。
太麻木了。
怎麼還沒到盡頭啊。
陽欽松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了,張嘴胡說八道:“楊樹林。”
“怎麼?”
陽欽松停下腳步,微微彎腰:“上來,我背你下去。”
“說屁話呢。”楊森傳兩手在陽欽松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腦子昏頭了吧?”
“給我施點壓,腦子就清醒了。”陽欽松說。
楊森傳下了幾步台階,站在他前面,兩手伸在背後招了招:“上來。”
陽欽松看着他寬闊的背莫名想笑,最後在他背上給他輕輕捶了捶:“我逗你呢。”
“我沒逗你。”楊森傳回頭說。
“多危險啊。”陽欽松把屁股上的那一巴掌還了回去:“快走,就這最後一條筆直的台階了。”
楊森傳笑了笑:“越接近盡頭越絕望是吧?”
陽欽松耷拉着臉:“感覺像永無止境,走不到盡頭一樣。”
“能不能一勞永逸啊?”
“怎麼勞?滾下去啊。”楊森傳笑出聲。
陽欽松歎了口氣,再次一鼓作氣,一步步往下飛快地走。
眼瞅着隻剩下最後三步台階的時候,他剛準備往下一蹦,被楊森傳立馬拉住。
還沒反應過來,楊森傳已經先他一步跳了下去。
“偷襲!可恥!”陽欽松憤憤不平。
楊森傳打了個響指,轉身背對着他:“上來。”
“這回真上來。”
陽欽松一愣,繼而笑得眉眼飛揚。
“那我跳上來了哈。”
楊森傳已然半紮馬步,等待身上人的一個沖擊跳躍。
陽欽松下了一節台階後才跳到他身上,楊森傳“啧”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