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句話是拒絕,卻也是給了雙方的面子,他并不知曉溫若琅對他的心意,就算知道,祝稚然也覺得,在這樣的宴席上,他必然也不會讓這個四小姐丢了面子。
祝稚然的眼神移到溫若琅身上,隻是這位四小姐的神情像是又多了幾分愛慕。
溫若琅微微笑了一聲,“世子說得是,臣女與世子剛見面,此時談婚論嫁不算良緣,臣女相信良緣是靠日後相處培養的,這樣方才走的長遠。”
甯國公幼女有這樣的心思,明景帝自然是知道的,此次有賜婚的想法,也是因為他覺得他們二人實在相配,加上雙方年歲到了,也該成婚了。既然兩個人都有先相處的想法看,他自然成全。
他道:“你們二人有這樣的心思,自然也是好的,男未婚女未嫁,你們都是年輕人聚在一起玩玩也無不可。”
皇後也笑道:“皇上,現在的年輕人都很有想法的,我朝民風就是在民間那些未婚女子也可以自行出來遊玩,若是看上哪個合心意的郎君了,也可以請父母做主,擇一樁良緣。”
明景帝沒再說這些,溫若琅退下前又望了一眼蕭輕硯,可他卻像個無事人一樣,事不關己的樣子,對自己的婚事一點也不上心。他是個有想法的人,祝稚然一直都知道,雖敬重自己父母,但關于自己很重要的事情,若是兩人不遵循他意見,他不會妥協,半步都不會退讓。沈慈那樣喜歡溫若琅,視若自己兒媳看待,想來因為這件事,他們母子二人恐怕要争執一番了。
宴席結束後,蕭輕硯沒有直接回王府,跟着蕭以穗兩人一起,把還沒醒酒的周遇抓到湖邊,他毫不猶豫,狠狠地踹了一腳,直接把他踹到湖中。
周遇瞬間清醒了一點,撲騰着,使勁大喊,“誰!誰敢推我!”
待他看清湖邊的兩人,瞬間怔住,聲音有點啞,“世子為何這樣糾纏不清,方才宴席不是讓我出過醜了嗎?一報還一報也該夠了吧?”
“一報還一報那是你想得美。”蕭輕硯冷笑了一聲,“把人推到湖邊,那是她運氣好,被人救了上來,若是運氣不好,出了點什麼事情,你跟你的寵妃姐姐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把周遇的頭,猛地往下按,“你現在應該擔心得是你的禮部侍郎之位能不能保得住。待我查清,有點疏漏,你就從哪來就滾到哪去。”
見他快不行,蕭輕硯才讓下人把他撈上來,他擦擦手,跟着蕭以穗一起回去。
回去路上,蕭以穗沒忍住道:“硯哥哥,我總覺得你變了一些。”
“變成什麼樣了?”他覺得好笑,“我對你從小到大始終如一。”
“不是說我。”蕭以穗認真道:“是對那個丫頭。”
蕭輕硯沒接話,隻靜靜地往前走,但是腳步卻不受控地慢下來。
蕭以穗繼續說道:“從前,她被欺負,你沒什麼感覺,甚至是看戲的狀态,很小的時候,我對她有着很不好的感受,一部分來源你,你很明顯的很讨厭那丫頭,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好幾年,一直到她長大,你才收斂了自己的态度。”
“她剛來王府頭兩年,常常在我們幾個面前出醜,被我們笑話。我們也沒覺得有什麼,對她不在意,你就更是了,但是現在。”她頓了頓才接道,“其實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隻是不明顯,我也不在意,現在,你好像在這丫頭面前變得很小氣,很愛計較事情,你像是一點忍受不了别人欺負她,哪怕半分你都加以百倍地讨回來。你對别人,任何人都不這樣。”
蕭以穗沒把話挑明,她自然知道溫若琅這幾年在王府陪着沈慈的事情,不過她答應過沈慈,關于溫若琅的事情,她不在蕭輕硯面前多說。
蕭輕硯,“我見不慣她這麼蠢的樣子,晉南王府不是沒人護着她,如今倒是學會啞巴了,随意讓人欺負。”
蕭以穗歎氣搖搖頭,沒繼續接話。
蕭輕硯并沒太在意蕭以穗的話,不是不懂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他的心思他自己最為清楚,他也不在意讓别人知道。隻是想是一回事情,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若做,祝稚然隻能嫁給他。
三日後,都察院宋禦史,在朝堂彈劾禮部侍郎周遇,在職期間徇私舞弊,受賄罪名。朝堂上,周遇面色鐵青,才短短三日,這些證據便被都察院清清楚楚地攤開了,文書擺在眼前,他無法再辯。
明景帝當即罷了他的職務,明月殿,純嫔用力拍着桌子,“一定是他!好一個世子啊,本事大得很!為了一個女人,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婢女急道:“娘娘,聖上暫且沒因這些事情遷怒到您,此刻,您萬不可在冒頭了。”
她冷笑了一聲,“他不是喜歡那個養在王府的女人嗎?那我偏要在聖上面前讓他把甯國公女兒嫁給他,甯國公的面子聖上都要看幾分,若是得罪了那個他寵愛的幼女,甯國公怎麼能算?至于那個丫頭,我再想法子治她。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們既然不放過,那我就好好陪他們玩。”
純嫔貼身婢女道:“娘娘,晉南王府我們得罪不起,要不這件事情,我們算了吧?”
她聽完轉身給了婢女一巴掌,“我胞弟的事情,他們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