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袅雖然在淵聞那邊有名,還有幸被陛下點名,卻因為女子身份,在其他輔官之間,顯得格格不入。
好在她的公務是管理書閣,與這些官員之間沒有過多的交集,也不需要太多交集。
書閣管事,是個50歲左右的中年人姓張,他身材清瘦,無兒無女,因常年不愛管閑事,再把鑰匙丢給了花袅,要求她每隔七日打掃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原本也以為在書閣每日都會忙碌,卻沒想到,她在書閣,幹上了打掃的差事。
因為案件卷宗都是在檔案庫,還有專門管理的其他庫。
花袅自然管不着,她身份有限,沒有權利進入那些庫裡。
自然落得個清閑的差事。
她發現自己七天,你除了打掃衛生之外,每日都沒有任何事情辦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在心裡感激淵聞。
淵聞真是個好大人。
另一邊,寡婦殺朱辭案結束後,陳寡婦很快被放了出去。
陳寡婦心中怨屈,知道死去的人是大官的兒子,本來已經有了死志,沒想到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她想到了那一日,聲稱要為她翻案的女官。
她向獄卒說好話,打聽到那日女官姓名,特地等在大理寺門口。
無意間趕到早上點卯前的時辰,陳寡婦在一群官差面前,給花袅磕頭道謝。
讓花袅厚臉皮,都差點繃不住。
光榮,還有幾分羞恥。
她也不習慣,别人對她下跪。
“沒事了,你快起來吧!”
陳寡婦一朝得救,一門心思的隻想道謝,“謝謝大人救我。”
“隻是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給你磕個頭,聊表一下心意。”
陳寡婦說完之後,在地上哐哐哐的磕了幾個頭。
每磕一次,腦袋都撞到地面,很快都見了紅。
花袅見她腦袋都磕破了,趕快叫陳寡婦扶起來,并且在兩個人,手碰到一起的時候,悄悄給了她一個銀子。
陳寡婦意識到手裡多出來的東西是銀子之後,當即就要把它塞回來,卻被花袅按住手腕。
“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我的能力有限,沒辦法插手其他的事情。”
“你留些錢财在身上也有些底氣,隻是女子單薄,錢财外露難免被人惦記,切勿被其他人發現。”
“若是将來,遇到難事可來尋我。”
“這些日子在地牢裡,肯定不舒服,好些回家收拾一下吧。”
“多謝大人。”陳寡婦眼淚在眼眶中閃爍,她後退一步,對着花袅,又磕了兩個頭之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花袅回眸注意到其他圍觀過來的官員,心裡突突幾下,莫名覺得尴尬,她面色不改,轉過腦袋僵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風出來時,衣衫紛飛。
無形中給人一種高人的感覺。
剛入大理寺便破奇案,讓其他剛入不久的幾位同官的人,心生羨慕。
一位是新晉的榜眼孫淼,卻是窮苦人家出身。若是肯低頭拜一好老師,或是接受高官的入贅要求。
他本有極好的前程,卻不甘命運,更不願與其同流合污,幹脆尋得清流官去除,報名大理寺,得淵聞通過,現在雖然有官職,不過是八品從官。
負責在書庫,整理卷宗,存檔等工作。
“要是我早些發現案子中的問題,尋找到關鍵所在,幫其翻案,抓到真兇,我也能提前轉正了。”
同行之人乃是黃卦,也在榜上有名,排名99,氣度不輸孫淼,放在進士之間,也是文采憤然。
其父黃德運,是位六品史官,負責編寫史書。在得知黃卦志向後,推薦黃卦來大理寺,黃卦将去處告知,不知何處去的孫淼後,孫淼便拜見了淵聞,說明意向後,随他一起來了大理寺。
所以,他雖然出生官宦之家,卻也是清流一派,與孫淼同來大理寺,也得了個從官的位置。
随後來的進士之才白無忌,身強體壯,有一身好武藝,被鄭傑看中,得了輔官的位置,負責配合上峰,外出巡街,安排換班時辰等職務。
因他們三位都是新晉者,三人經常一起結伴出入。
今日還沒到點卯時辰,提前到了大理寺門口。
就見一群官員圍觀,陳寡婦對花袅磕頭的場面。
黃卦見狀忍不住感歎,“不愧是被陛下親自點名的女子,果然不同一般。”
白無忌随後吐槽,“如此奇女子卻被家族除族,還被夫家趕出家門。這兩家現在看到此番情景,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孫淼不常出大理寺,自然不知道,城中消息,和最新八卦。“花大人,被除族了?”
黃卦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嗎?”
見同伴孫淼搖搖頭。
白無忌,“我也是前些日子,因人手不夠,跟着鄭大人去朱府抓人時,與其他官差喝茶時,才知道一些事情。”
“子明,你來說。”
黃卦,字子明。
黃卦點頭,解釋道:“花大人本名青袅,在她與夫君大婚當日,夫君遭遇兇殺,可不巧,那日門窗緊閉,她在房中成為唯一活着的。”
“還被我們淵大人,親自抓了。”
孫淼此事插話,“密室殺人現場的活人,莫非,她殺了她夫君?”
黃卦搖頭,“殺人犯罪者如何能當官?”
孫淼不解,“那是為何?”
黃卦耐心解釋,“花大人,當即說明自己的清白,并且指認了兇手,而兇手供認不諱,并且說出了殺人是為了複仇,冤枉花大人就是為了出氣。”
孫淼聽到精彩處,忍不住拍手,好奇,“為誰出氣?”
黃卦換了個姿勢,靠着牆壁,小聲說道,“花大人,早死的第一位未婚夫,就是現如今的夫君所害。”
孫淼聽到這裡拉住了黃卦的袖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見左右無人才緩緩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