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草民家妹,也非常推崇您,還要考女學,來日考大理寺做官。”
花袅被誇,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說:“替我謝謝你家妹子的誇贊。也希望她早日考上女官,之後來大理寺,成為我的同僚。”
李元道謝:“能得大人勉勵,家妹定然十分開心。”
王磊見兩人一來一回地聊着,插話道:“大人,時辰不早了。還是早日看完現場,盡快破案吧!”
花袅點頭:“好。”
花袅正要離開,張武三叫住她:“花大人,你有什麼需要吩咐我的嗎?”
花袅正要搖頭,卻看到張武三的目光,想了想回答:“按照規矩,這些日子,你們不要随意亂走,等破案之後,才能回去,知道嗎?”
王磊檢查周圍環境,這裡荒無人煙,極少有人踏足。
附近都是長滿魚草的廢地,無人耕種,往來之間隻有一條很狹窄的小路供人行走
河邊有一艘漁船孤零零地漂泊在河面上,應該就是張武三等人,來時乘坐的船。
花袅也跟着王磊四處查看,不過走了不到百步,鞋子上就沾滿了淤泥,可見地面十分潮濕。
她輕輕踢了踢腳上的泥土,卻難以甩掉。
周圍都是坑坑窪窪的泥地,很難分辨出地上的坑窪是來吃草的牛羊留下的,還是人留下的。
花袅想了想,放棄繼續勘察的想法。
“周圍都是淤泥,很難分辨出人的腳印。而且屍體身上的淤泥不多,我更傾向于死者應該是被大水沖過來的。”
“如果是大水把死者沖到這裡,那就說明事發現場必然是在河的上遊。”
“等會兒,王大人可以派幾位官差大哥,沿着這條河向上遊去尋找一下。”
“遇到可以住店打尖的地方,問一問有沒有在店裡住下卻失蹤的人。”
“順道再問問沿路的那些驿站,近半年來有多少官員入京述職,讓人抄一份名單帶回大理寺。”
王磊聽到花袅的話,微微皺眉:“你是懷疑,還有其他官員遇害?”
花袅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隻是,每年外官述職,慢則3月,快則1月。”
“若是路上遭遇不測,一來一回,過去半年之久,才被人發現。這麼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王磊點頭:“我這就讓人去辦。”
花袅側眸正要回去時,注意到書生李元坐在角落裡,看着遠處天空發呆,一言不發。
“王大人,讓人暗中盯着李元。”
王磊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發呆的李元,點頭:“你也懷疑他?”
花袅沒有回答,而是給出推測:“他看到死者後,表現得太冷靜了。”
目光落在還在吐的官差身上,“你看,那邊的常年辦案官差都受不了。”
王磊反問,“他不是幫縣裡斷過案子嗎?”
花袅沒有否定。
“那是很少的情況。”
“一般遇到李元這種情況,要麼,他承受力很強,要麼他看過許多這種情況,再或者,他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報案者就是殺人兇手的案子,不在少數。”
“雖然我希望兇手不是他,但是辦案講究證據說話。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他有很大的嫌疑。”
“畢竟,報案人就是兇手的案子,也不是沒有。”
王磊點頭,沒有說話。
随後,王磊就和花袅原路返回,王磊吩咐白無忌帶着兩個官差去辦事。
花袅則走到屍體旁邊查看。
屍體面目全非,露在外面的四肢都被咬得亂七八糟。因為屍體在水裡泡了很久,身體已經腫脹得像饅頭,被裹在官袍裡面,皮膚毫無血色,手指隻剩下骨頭。
衣服上除了幾處劃破的痕迹,依舊被完好的穿着。
花袅看了幾眼屍體後,詢問仵作情況。
“檢查的怎麼樣?能判斷是什麼時辰死的嗎?”
仵作聞言,放下手裡檢查的工具,回答:“回大人,死者身體多處被魚類撕咬,隻剩下骨骼,不過可以從他完好皮膚位置,憑借死者身體硬度,與斑紋推斷,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夜的子時之前。”
花袅詢問,“不能确定準确時間嗎?”
仵作搖頭,“夜裡的水溫寒涼,白日裡天氣溫暖,晝夜溫差太大,會影響死者死亡時間的判斷。”
“如果能确定死者入水的具體時間,才能地斷定死者死亡時間。”
花袅點頭:“已經派人沿着河邊去上遊尋找線索,應該很快能找到線索。”
說完準備離開,突然想到剛剛報案人書生李元的話,又詢問一句:“對了,你在死者的身上可有找到他有關身份的東西?”
仵作想了想,搖頭:“死者衣服華貴,看似官袍,可很多處位置被劃破,與淤泥覆蓋。需要脫下衣袍後,洗幹淨,與官府裡的冊子細細對比,才能得到結論。”
“具體情況,還需要将死者帶回去,才好行動。”
花袅點頭:“若是你這邊忙完了,就回去處理吧。”
“隻是這裡回大理寺的路程還很遠,雇一輛馬車把這位死者拖回去。”
“免得累着,也算是給死者一個體面。”
仵作道謝:“多謝大人體恤。”
在一邊圍觀的張雲錦,給花袅遞來一壺茶。
“渴了吧!”
“别累着。”
花袅看着冒煙的茶,問,“茶水哪裡來的?”
張雲錦眼神瞥向一邊軟榻上的人。
“送的。”
花袅笑了一下,喝茶。
張雲錦趁着花袅不注意,快速看了幾眼死者,眼神平淡無波,嘴唇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