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聞聞言,皺眉問:“如何死的!”
白無忌繼續道,“撕掉了衣服,勒住脖子勒死的,仵作已經去驗屍了。 ”
淵聞點頭,看向花袅,“你繼續。”
花袅點頭。“事情做過,就必然有痕迹。”
“而,”将之前那種名單拿起來,指向其中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我懷疑的這真兇。”
鄭傑眼尖的看到名字,“太醫署齊太醫!”
“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太醫署的太醫,怎麼會殺人?”
花袅開始分析,“大理寺失火就是為了毀掉屍體。”
“其中最在意的除了兇手,也就隻有想要那群時刻找茬的禦史台,以及與大人結過怨的大人。”
指着手的紙條,開始分析。
“你們看,今日大理寺失火,除了這這些吏部的幾位,每次發生大事,都會去議事的朱丞相,還有幾位文臣。”
“這裡出現太醫,不是太突兀了嗎?”
“他的職務就是治病救人,論事不屬于他的工作範疇内,所以,他為何在此!”
鄭傑皺眉,“會不會是宮内那位娘娘身體不适!”
花袅道,“如今陛下提倡女子讀書,自然會提拔不少女子入宮做女官,後宮裡,大多都有常用太醫,與醫女。”
“而這位齊太醫雖然在太醫署任職,但出門機會很少,除了有些大官家裡有病,請他去看,他不經常外出給人瞧病。”
淵聞反問,“你是如何得知齊太醫不給人瞧病的!”
花袅道:“陳郎妹妹身體不好,經常請太醫署的太醫去治病。”
“我偶爾陪那姑娘說話,其中從來沒見過齊太醫。”
淵聞側眸,“既然你與陳府四小姐關系好,為何陳大人趕你出來,也不為你求情?”
花袅笑道:“趕我走,是陳大人的想法,四小姐即便是維護我,她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罷了!”
“她在府上,本身就是說不上話的,如何能為我求情!”
淵聞,“那你是如何得知七太醫不給人看病的!”
花袅淡定微笑,“京城處處高門貴婦,出門買個菜的功夫,就可能遇到某家官員夫人,小姐。其中,仆人之間的八卦最為靈通。”
淵聞磕下眼皮,再次詢問,“這份名單不過是你的推測,可有實證!”
花袅點頭,“那日屍體回來之後,我便去檢查了每年官員,官服的制作,以及圖樣。”
“最終,确定了樣式,找到了他穿的衣服原本的樣子。”
然後拿出了兩本冊子,翻開第一本,【官服制作登記表】,“這是登記表。”
“你們看!五年前的嶺東地區,這個官袍的款式,與上面的繡花,和紋路,與死者衣服上面的一模一樣。”
然後拿出另一本,翻出其中一頁。“五年前,報備官袍丢失,申請新官袍的人中,隻有孫太醫。”
“官袍發放時,考慮到大人每日需要更換,若無升遷或者其他調動,在一年後,都會新發一套備用。”
“而齊太醫在調任太醫署之前,曾經治吳李子縣瘟疫有方,才從嶺東的普通醫官,調到太醫署當差。”
“他之前申請的便是太醫署的官袍。”
“既然他是剛到京城當差的官,剛拿到新衣服,為何會申請新的官服,不是很奇怪嗎?”
“唯一的可能就是之前的官袍不能穿了。”
“他需要新的。”
“而換新的唯一可能就是,衣服壞掉了,穿不了。他不得不換。”
“而官服制式不同,細節不同。普通裁縫鋪根本不可能接這種掉腦袋的活兒。”
“齊太醫不得不換衣服的原因就有了。”
“至于,原因,可能就是于死者有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死者才是真正的齊太醫,而這個齊太醫是假扮的。”
“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何不願意為人出診的原因。”
白無忌點頭,“嶺東調來的大人,京城無人見過他,他隻要拿着真的齊太醫身份證明,就能李代桃僵,根本不會被人發現。”
“而死者是齊太醫,這個假齊太醫擔心露出馬腳,铤而走險燒掉了大理寺的驗屍處。”
花袅點頭。“對。”
“是這個意思。”
鄭傑提出不同想法,“可是官袍顔色明明是藍色,為何死者衣服會是黑色。”
花袅:“衣服沾染到某些可以染色的植物,或者藥物就會變色。”
淵聞,“能找到什麼藥物嗎?”
花袅,“還不确定。”
話音一轉,“不過,之前仵作在檢查屍體時,确實是從屍體身上找到了某些不屬于河裡的植物。”
“屍體是被人運到河邊,丢入河裡的。”
“想必是,故意的。”
“目的是,翻開五年前的真相。”
“揭露齊太醫殺人替換身份,當太醫的事實。”
淵聞又問,“五年前的屍體,如何保存這麼久!”
花袅拎着籃子放在幾人面前,“與這個包子是同樣的原理。”
“應該是用了某些手段,将屍體長期放入,冰水之中。或者冰庫之中。”
鄭傑震驚,“大人,我沒記錯的話,皇宮中的其中一個冰庫,給太醫署使用了。”
“時間正是五年前。”
淵聞面色冷漠,“皇宮冰庫涉及後宮,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進入調查。”
花袅繼續道:“除了冰塊外,某些藥物泡着也可以有同樣的效果。”
“而丢入河中,也可能是為了掩飾藥物泡着屍體的緣故。”
“而那種藥水需要長期使用,兇手身邊,應該有很多庫存。”
“隻要找到齊太醫囤大量藥物證據,就能證明齊太醫是真兇。”
淵聞命令鄭傑,“鄭傑,你帶人去齊府查。”
“若是查到那些藥物,直接将齊府中人全部拿下。”
“是。”鄭傑得到命令後,帶着人連夜行動,生怕齊太醫跑路。
白無忌也跟去了。
淵聞詢問花袅,“齊太醫頗受太後重視,你把握大嗎?”
花袅龇牙一笑,“猜的,沒把握。”
淵聞抿了抿唇角,擡手在書桌子,寫奏折。
花袅笑嘻嘻的跟在一邊研磨,瞟兩眼他寫的奏折,笑容逐漸擴大。
“大人,這麼相信我。”
淵聞埋頭苦寫,“你說的很有道理。”
花袅疑惑問,“既然為此,為何不等拿到人,和藥,再去彙報。”
淵聞擡眸瞧了一眼花袅,對上她的笑容時,并未多作解釋,“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手腕不停歇,繼續寫奏折。
“花大人能找到管制官服圖文,和登記表的名字,想必已經笃定齊太醫就是假冒的。”
“想必花大人查到了假冒齊太醫之人的身份。”
“嶺東地區醫官除了齊太醫之外,還有三位,并沒有失蹤,也沒有調任的消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假齊太醫的身份,應該是齊太醫原本的藥童,或者是助手之類的人。”
“具體的,你問問應該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派人去嶺東調查,怕是來不及。”
花袅微笑,“大理寺不是有兩位現成的嶺東來的人嗎?”
淵聞停下寫字的手,問:“你早就開始懷疑他們了?”
花袅點頭,“從第一次見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