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伯笃聽聞原由,便轉向容禅。人甯見塵并非無事生非,你容禅如何說呢?“那位江橋小友何在,不妨請他出來說話。”臧伯笃道。
江橋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人群背後走了出來。他見到陌生人,有幾分忐忑。尤其是後來出現的一位長老,似乎德高望重。
“江小友,你不必緊張。”臧伯笃笑眯眯地說,“你可認得這位甯見塵,甯小友?”
“認、認得。”江橋說,“甯仙師,您怎麼和容仙尊打起來了……”
甯見塵見到江橋無事,有些激動,問道:“小橋,你可有事?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我去後山找不到你,尋了幾日,才聽說你在這裡。”
“我沒事。”江橋說,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容禅,有些不确定地說:“聽說是秋水峰這裡缺人幹活,就讓我來了。”
甯見塵親眼見江橋無事,放心許多,他還以為容禅小心眼,會對江橋做一些不利之事。甯見塵說:“你沒事就好,我聽說你在秋水峰,擔心他們對你不好……”他初見容禅時那态度,似是坐實了容禅不懷好意。
江橋連忙搖搖頭,擺手道:“沒有!大家對我都挺好的!”
“真的?”甯見塵仍有幾分擔憂,他擔心以江橋的性子,報喜不報憂。他站起來走近江橋,想執起江橋的手,查看他是否受傷,不料一把冰冷的金扇擋在身前。容禅眼瞳如冰,淡淡地說:“非禮勿動啊。”
甯見塵臉一紅,他第一次被人這般攔住,和他以往形象實在不大相稱。
臧伯笃見狀,便将兩人分開,道:“既是誤會,大家說開就好。老夫在此做主,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兩位冰釋前嫌,握手言和可好?”
甯見塵說:“既是誤會,在下無其他話說。容公子今日得罪了。”
容禅正想說話,被臧伯笃擡手擋住了:“你就别說了,等着領罰吧。”
容禅:“……”
甯見塵解釋道:“誤會解開就好。我也是以小人之心……妄自揣測了。”
臧伯笃一臉表情“你看看人家的孩子”。
容禅:“……”
甯見塵說:“小橋,既然沒事了,我們走吧!”
“唉!”江橋應了一聲,聽見甯見塵叫他,他條件反射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又停下了。他頭腦有些混亂,他到底應該聽誰的?甯仙師讓他走,但是容仙尊……
容禅把手放在了江橋的肩膀上,說:“去哪兒?”眼中露出了碎冰一般的寒意。
“後山……”甯見塵又說:“容公子不缺人服侍,就放過江橋吧。”
容禅說:“這話怎麼說,江橋再怎麼說是我清微劍宗的人,是走是留,得問他意見吧?”
容禅低頭看着江橋,不知為什麼,江橋腦海一片空白。
臧伯笃出來打圓場:“容少說得也沒錯。甯小友,你看,誤會也解開了……江橋在這兒很安全,可自由行動,隻是他畢竟是我清微劍宗的弟子,你也可以随時來看他,你看這樣可好?”
話裡的意思,是認同容禅。
甯見塵覺得有些憋屈,若是他和江橋結成了道侶,哪有這般不便。
容禅見狀嘴角一勾,強拉着江橋就往松風院走去,還不往說一聲:“把護山陣法打開了!别什麼人都放進來!”
江橋:“啊啊啊?甯仙——”他被容禅拖着走。
甯見塵眸色變沉,說:“我還會再來的。”
臧伯笃:“……”
*
容禅的好日子沒過多久,隻一日,晚照峰就傳訊讓容禅過去聽訓。
容禅看着手中剛讀完就消失的玉簡,眼睛瞥向無知無覺地在院裡打掃落葉的江橋。這個小黑子倒一直吃得下、睡得香,有空就修習法術和打坐,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全清微劍宗找不出他更勤奮的!隻可惜笨鳥先飛了,飛得也挺慢的。
想起江橋傻乎乎的笑容……
容禅想,這小黑子腦瓜不多長一條溝的,甯見塵三言兩語,指不定哪天就把他騙走了。那昆吾派是什麼好去處?容禅可不信。人心複雜,江橋肯定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得想個法子把江橋吸引住,讓他不想離開才行。
但他娘召喚他去落霞宮。
容禅召出玉漏相催劍,先放下心中之事,禦劍去了晚照峰。
容禅到了晚照峰後,落霞宮正在進行一月一度的吸收月華儀式。
茹憶雪修習的功法需常拜月,吸收太陰金精,與之相配套的夜光常滿杯是她的法器,有移山倒海之能。而茹憶雪素有豔絕十洲三島、天下第一美人之稱。
茹憶雪手持夜光常滿杯,一身雪色紗衣,立于“逐月華”大陣中央。光華流動,美人的雪衣如流風回雪,上面綴滿豔紅色的符文飄帶,如朝霞暮雲,錦鯉遊動。轉身之時,隐約可見,雪膚花貌、青絲如瀑,一招一式如驚鴻遊龍,身姿玲珑宛若廣寒飛仙,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