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年的導演生涯裡,許無邊曾經把自己比作落在岩石上的種子。
這個不想對女性開放的圈子就像岩石,讓種子難以發芽生根。
但她最擅長抓住機會,為了跻身導演圈,抓住一塊地就不動搖地往上爬。
種子落在岩石上,很艱難,但隻要有一點土地就會向上茁壯成長。
現在,她在江澈那裡,找到了一塊可以生長喜歡的土地。
土壤松軟,陽光溫和,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想什麼以後,先爽了再說!
熾熱的呼吸撲在面頰,許無邊眸光閃爍,突然伸手勾上江澈的脖子。
下一秒,她踮起腳,手掌用力将江澈按下,唇齒相貼,呼吸纏綿。
開放式的餐廳側邊有藤蔓爬出的欄杆,遮擋内外的視線,卻擋不住聲音。
許無邊聽見屋内吵鬧,劇組那幫家夥嚷着打賭,自己跟江澈進展到了哪一步。
聽見宋倩好奇地問許無涯她們在哪,而許無涯冷哼一聲,嗤之以鼻。
聽見淩靈孔雀開屏,夾着嗓子跟萬安途驢唇不對馬嘴的聊天。
聽見心跳隆隆,呼吸粗重。
五感好像在一瞬間被放大,風吹草動都會成為心跳的加速劑。血液在身體裡湧動,然後平息,好像天地一瞬間平靜,但溫度熾熱不息。
說是親吻,不過就是貼了貼唇。
江澈吻得青澀,像是被吓住,一動不敢動,手下的肌肉也僵硬得可怕。
薄唇微微顫抖,肉不厚卻很軟。
許無邊心中暗笑,最後吮了江澈的唇,落回原地。
親吻過後,江澈被吓唬成了一條紅色的冰棍,從脖子到耳朵尖紅了個徹底。
撐在牆上的手一扯就松,許無邊拉着他的手往上走,江澈卻像紮根在那裡一樣,怎麼拽也拽不動。
還沒等她再拽,江澈從背後貼上來,将熱騰騰的一顆大腦袋靠在她肩頭。
江澈平複呼吸,啞聲道:“剛才發揮的不是很好,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
許無邊側頭,反手捏了捏他耳垂:“怎麼,還有補考呢?”
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了蹭,點頭表示期待。
許無邊輕笑一聲,呼噜一把頭毛:“今日份的機會用完了,明天吧。”
她說得輕松,江澈卻信以為真。
大概是親吻代表肯定,江澈已經高興昏了頭,再不講究什麼紳士禮儀,雙手勾住許無邊的腰,靠在她肩膀嘟嘟囔囔。
“那明天我要好好發揮,今天……太有失水準了。”
是啊,都吓成木頭一動不敢動了,可不是有失水準。
許無邊忍了忍,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雙手抓着江澈的胳膊笑得直彎腰。
“不行,我現在才有實感,你是個還要考試的大學生,你好可愛啊哈哈哈哈唔!”
許無邊嚣張大笑沒幾秒,被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的江澈拘在懷裡,啄木鳥一樣親了好幾口。
餐廳就在上面,許無邊不敢大聲說話,慌忙擋住江澈的嘴,笑個不停:“别親了……你明天補考的機會用完了。”
江澈不依不饒:“我不管……許老師能不能黑幕,多給幾次機會?”
兩人笑鬧着爬上餐廳,直到走上平台才分開,眼底笑意和臉上紅暈都未散去。
***
許無邊這次自編自導的劇名暫定為《擁有文物男友後我打臉豪門》,劇本一共隻有二十集,拟定一周拍攝完成。
合作的都是熟人,拍攝很順利,比許無邊預想的進度要快不少。
整個拍攝過程中,最大的插曲就出在許無邊自己身上。
劇組隻有一個來幫忙的女攝影,劇組的标準一般是三個機位,許無邊就又親身上陣,扛起了攝影機。
正式拍攝第二天,她因為沒吃早飯低血糖,扛着攝像機暈了一下,吓得全劇組暫停一上午,差點叫救護車。
打那之後,江澈每天早上準時出現在她門口,敲門叫她吃早飯。
拍攝期間,江澈就跟機器貓一樣,總能從兜裡掏出糖果巧克力。許無邊想,照這麼投喂下去,自己拍完戲回家得胖五六斤。
除了江澈每天投喂,許無涯也不甘示弱,主動要求學攝影。
幾天下來,在不苛求光線完美的情況下,許無涯章宇林曉涵三個人都能扛着機器拍上幾段,可謂是學有所成。
正午十二點,太陽高懸。
許無邊喊咔後,花姐的聲音笑着傳來,大嗓門叫道:“吃飯啦——”
劇組的人們放好設備,說說笑笑走去吃飯。
許無邊坐在監視器前,檢查上午拍到的畫面,松了一口氣。
這次請人來靠的是臉皮,每次拍攝許無邊都提着心,生怕哪裡沒拍好要補拍。配角演員們的檔期幾乎就一兩天,拍完就走,她哪有那個臉再把人搖回來補拍呢。
浏覽完片子,許無邊緩了緩酸脹的手臂,站起身來,扭頭看見許無涯站在院子裡等她。
正午太陽光正烈,許無涯沒穿防曬衣也不戴帽子,當當正正站在陽光下。幾天下來,脖子曬得黝黑,人也黑了幾個度。
許無邊走過去,伸手捏住他的後脖子,掐了掐。
還成,沒脫皮。
許無邊歎了口氣,道:“這天兒太曬,你就别琢磨你那男子氣概了,一會兒去我那拿瓶防曬。”
許無涯的執拗也不是一天兩天,興許是小時候因為長相秀氣被嘲笑,他總在曬黑這件事上情有獨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