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沛然轉過頭瞅他,溫拂容被她看得有些忐忑:“……怎麼了?”
唔。
該怎麼說呢……她每次拿了獎就有點得意忘形。
謝沛然低頭咬了咬拇指,感覺到絲絲的痛,才笑着擡起頭來。
問一個剛才應該問的問題。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吃飯啊?學委。”
“啊……”溫拂容被她問得有些茫然,烏眸睜得大了點,聲音也有些無措:“為什麼這麼說?”
也是,都走到一半了才想起來問人家的意見。
謝沛然有點懊惱,要麼一開始問,要麼不問,中途問算什麼。
她舔了舔唇補充:“就是,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啊?如果有的話,我完全理解你想要避嫌的想法,不必勉強的。”
不然她想不到溫拂容為什麼拒絕和她吃東西,還找了一個那麼蹩腳的理由。
溫拂容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慢一點兒地擡眼——當然也有可能又在編理由。
他不是很會撒謊的人,小動作太多了。
“沒有。”溫拂容聲音平和道。
謝沛然便半開玩笑地說:“那就是讨厭我了?”
也許讨厭是最直接的原因。
但這回他很快地否認了:“不讨厭。”
溫拂容摸了摸耳朵,輕聲解釋道:“謝同學已經請了兩次了,感覺太讓你破費了,不太好意思。”
哦,原來還是怕她沒錢啊,在這替她省呢。
謝沛然忍不住笑:“你還不如說你是有女朋友,怕她介意呢。”
自嘲說自己窮,和被别人說的感覺可不太一樣了。
溫拂容不太懂她的笑點,呐呐道:“但我……沒有啊。”
謝沛然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我記得你經常被撈啊,表白牆之前有一頁都是在撈你。”
“當時是在打籃球吧,你剛好越過防守扣籃。”
謝沛然比劃了一下他當時的姿勢,對上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很難想象這張臉的主人能越過一米九的壯漢往上扣籃。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吧,溫柔的臉配上堅定的神情,那張照片才被人瘋傳。
謝沛然笑了下:“酷斃了。”
“那麼多人撈你,學委怎麼沒脫單?還是說,有喜歡的人?”
後半句聽起來不太好,好像她在故意打聽一樣。
謝沛然舔了舔唇,想看看對方有沒有露出什麼不舒服的神情,有她就及時打個圓場。
但對方低了頭去,一直沒有回她。
謝沛然看過去,隻能看見路燈照耀下,他細軟的碎發,擋在額前。
她慢慢收了笑,有點被人冷落無視的感覺,拿出耳機戴上。
她不知道溫拂容的内心在天人交戰。
說沒有?
那麼多人撈你,你一個都看不上,不是顯得太挑了嗎?
說有?
有喜歡的人,那你喜歡誰?
溫拂容感覺這個問題有點棘手,難以回答。
思來想去,眼見着氣氛冷下來,也不管那麼多了。
他開口說:“我記得,你也被撈過?”
“啊?”謝沛然拔了耳機,反應過來他在說上一個話題——兩首歌過去了他才回話。
溫拂容有些遲疑地說:“就是,上個學期考完高數的時候,有張你的背影照在表白牆上。”
謝沛然想了想:“好像是有一期表白牆被挂了。”
“所以……”他微微擡了擡眼,語氣有些不穩:“謝同學不是也沒談嗎?”
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又像是在回敬她剛才的問題。
謝沛然笑了笑,看着他,語氣慵懶閑适:“談了啊。”
溫拂容:“……”
她什麼時候談了?
“你……”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議,像是在艱難消化這個事實:“那……”
那你還叫我來?
那人怎麼樣?
那祝你幸福?
完了,他要不要以後離她遠些,萬一她對象看見誤會怎麼辦。
溫拂容的内心糾結成麻花,謝沛然卻笑得沒心沒肺,跟他揭曉謎底:“我跟計算機都談了大半年了。”
她微微皺了眉,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語氣卻是在開玩笑:“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纏人得很,哪有空去搞外遇。”
溫拂容: “……”
他剛才一副被她吓到的神情,眼睛都睜圓了,聽她說完又放松下來,微微喘了口氣平複。
謝沛然便笑着調侃他:“幹嘛,怕我有男朋友來追殺你啊?”
她轉頭去看,看見他正站在路燈下,一圈一圈的光暈打下來,碎發沾着光翹起,他的眼尾也跟着揚。
目光分外溫柔,是她從來沒看見過……不對,似乎在哪裡見過。
那點熟悉的感覺像一滴水在腦海中滑過,仔細想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下一秒,他清淺的聲音響起,卻是答非所問:“我怕我要切腹自盡。”
謝沛然微微怔住,品出點他的意思來。
——切腹自盡以證他倆沒有苟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