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在安靜的宿舍裡有點響,對鋪的吳妙從遊戲裡擡起頭來:“姐姐看什麼笑得這麼猥瑣。”
謝沛然閑閑地接話:“在看你的醜照。”
吳妙:“姐姐是不是暗戀人家,居然偷偷看人家照片。”
謝沛然翻了個身,轉過來,唇角勾了勾:“不,我這是在投資。”
“?”
“等你以後火了,我就拿醜照去威脅你,V我五百萬,不然發給你對家。”
“……”
吳妙又罵了兩句什麼,她沒仔細聽,因為手機終于響了,低頭一看,是溫拂容發了個晚安的表情包。
一個非常可愛的表情包,軟乎乎的大白兔抱着枕頭說晚安。
對于男生來說發這樣的多少有點幼稚,但是對于大學生來說剛剛好。
尤其是謝沛然對可愛的東西沒什麼抵抗力。
意識到溫拂容不知道說些什麼,她坐起來,不逗他了,認真地說自己私信表白牆删照片的事。
想了想,再安慰一下他:“不用那麼擔心,大多數人看個樂子而已。”
“沒兩天就忘了。”
免得他又在那裡糾結半天不知道說什麼,謝沛然點開表情包,也找了個兔子晚安的表情發過去。
算是強行結束了這個話題。
原來學委這麼内向嗎?
她趴在枕頭上想,之前還覺得是話少高冷,其實話多到内心都放不下了吧。
時間還早,但謝沛然不太想開電腦,今天剛結束一場比賽,這會渾身疲憊,隻想擺爛。
指尖滑動,又看到了那個表白牆,那一期的照片已經換了,8107樓還在,圖片換了張逢考必過。
無聊地劃了劃,看到底下的評論又多了十幾條。
其實還好,她想。
學委長得好人也好,被傳跟他談也不吃虧。
不過他好像很介意的樣子。
介意什麼呢?
謝沛然啧了一聲,亂七八糟地想——
她也不差吧?
如謝沛然所想的那樣,表白牆是一個很小的插曲,删了照片沒兩天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記憶中。
那張照片就靜靜地躺在她的相冊裡,直到很久很久之後,被另一個人翻起。
謝沛然把精力投入到五月份的ACM大賽中去,一面又在備考英語四級,一面又在處理小組作業。
她想拿獎學金,想拿一等獎學金,那麼,每節課的績點都得有4.0以上才行。
這幾年計算機專業擴招,他們專業人太多了,計算機這個專業呢,又很特别。
要麼非常卷,要麼非常躺。
而躺的人是因為卷不上去所以選擇躺。
頂尖的那一小部分人,都是變态,她隻有拼命卷,才可能拿到一等獎學金。
為什麼不退而求其次,要個三等算了?
唔。
獎金不太一樣,而謝沛然主要是為了錢。
第二天,計設的比賽群艾特全體成員,讓獲獎團隊去思源樓202拿獎狀。
校賽的獎狀含金量不高,但是謝沛然去學生會值完班正好經過那裡,所以還是去拿一趟。
星期六的沂大,四下裡都靜悄悄的,樓裡幾乎沒什麼人。
她走到202,敲了下門。
“請進。”
很熟悉的聲音。
謝沛然推了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個毛茸茸的腦袋,白皙的眼皮下淡淡的烏青。
哦,熟人。
謝沛然站定,他還低垂着頭,在桌上翻找校賽的獎狀,聲音溫和有禮。
完全沒有發現是她。
“同學,請問是哪支隊伍?”
謝沛然稍稍彎了下腰,手指蜷曲敲了敲桌子,聲音悠長:“學委,昨晚通宵了嗎?一通宵就不認得人。”
“還是說,我長得有那麼大衆臉,幾天沒見就不認得?”
溫拂容翻找獎狀的動作慢下來,從謝沛然的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在瘋狂地眨眼睛。
嗯,還能看到額角細密的汗。
看起來緊張得要命。
“認得。”溫拂容氣息稍長,聽起來有些低啞,他說:“……發際線與我作隊?”
雖然是自己取的名字,但聽到别人念出來還是會覺得樂。
尤其是看到别人忍着笑念的時候。
謝沛然笑了笑:“對啊。”
“嗯。”溫拂容找到那張獎狀遞給她,又指了指旁邊的本子:“登記一下,寫一下名字和學号。”
謝沛然捏了筆,寫完後溫拂容想拿回本子,卻被她抓住本子另一角。
稍稍僵持了幾秒,溫拂容慢吞吞地擡眼,有些緊張,又有些疑惑:“……怎麼了嗎?”
謝沛然彎了彎鳳眼:“學号寫錯了。”
溫拂容松開,她把剛才那行塗掉,重新寫的時候才漫不經心地說:“學委有去其他小組嗎?”
“……什麼小組?”
“近代史。”謝沛然簡言意駭,“我們組還缺一個人。”
她寫完,對上他潑墨似的眼睛,發出邀請。
“你明天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