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祁瀾一隻手将他準備起身的動作固定住,另一隻手則扶住他亂蹭的臉,寬大的拇指不經意揩過路無憂的唇邊。
“先聽廟祝的,我們會有孩子的。”
他說得過于深沉認真,路無憂這個先演戲的反而真的以為自己要生子了,他假裝不好意思地埋首在祁瀾懷裡,不敢去看男人充滿欲望和野心的眼神。
祁瀾也不在意,看向廟祝:“二者需供奉多少?”
廟祝狐狸眼笑了起來,道:“聖水每位供奉一萬玉貝,需輪候,若想盡快拿到聖水,加供長明燈一盞,五千玉貝。聖珠每位供奉十萬玉貝,不需輪候,得珠順序按——”
“生辰命簿排序。”
即使是凡人的生辰八字,也不敢輕易給出,更何況是修士的生辰八字,誰知道被哪個魔宗巫族用這八字給人下蠱還是做成傀儡什麼的。路無憂雖然記性不好,但他記得滄元大陸是有一群巫族的。
雖然修士不會這麼輕易被控住,制成傀儡什麼的也需要更多的材料。
但除了道侶玉牒合籍之外,給出生辰八字,總歸要小心謹慎。
見祁瀾和路無憂臉色不虞,廟祝連忙解釋:“這生辰八字隻是用來測算與聖珠是否有緣,俗話說命中姻緣子嗣皆有所定,無緣強求不來,若這一批聖珠有緣分的,便可帶走,無緣則等下一批。聖珠不需輪候,也正因如此。”
路無憂猶猶豫豫道:“錢自然不是問題,可是要給出生辰八字,多少有些冒險了,而且萬一無緣呢?”
廟祝似乎被這個問題問過許多次,熟練道:“放心,屆時我們還有别的辦法為您增加與聖珠的緣分。”
路無憂心道:“呵呵,怕不是再加供什麼東西吧,阿春說的有緣人,就是這樣有緣法。”
“請容我和夫君再商量商量吧,我二人雖為散修,無門無派,這八字可更要看緊了,我可舍不得夫君命格有損。”
路無憂這般撒嬌語态,直叫廟祝酥了半邊身子,這少年好容好貌,說話如此動聽婉轉,讓人軟到骨子裡頭。
廟祝心神蕩漾時,冷不丁對上一雙冷漠犀利的墨瞳,霎時間,他渾身一震,如被寒冰澆灌,心神瞬間被拉回現實。
廟祝連忙點頭告退,留出二人空間,便急忙轉身逃去殿中,與其他香客交流。
路無憂與祁瀾走出殿外,在庭院尋了一處空地商議。
“咱們這八字是給還是不給?可我哪記得自己的生辰八字……隻有重塑□□的……”
路無憂說漏了嘴,快速看了祁瀾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打岔過去:“要不我們給個假的?”
祁瀾:“若他們真的用八字進行邪術,假的生辰八字正好碰上了其他人的,恐怕會誤傷旁人。”
路無憂:“說得也是,還是你想得周到。”
祁瀾:“八字給他們也無妨,若是詭祟邪術,也能順着線索反查回去。”
兩人定下了主意,路無憂便準備去找廟祝了。
“等等。”祁瀾拉住他的手,路無憂回過頭來。
他剛剛站在樹下,樹上的海棠花開得盛極了,有一兩朵落在他的鬓邊,襯得他膚色如玉,帶着幾分奪目,對此路無憂一無所覺。
祁瀾擡手摘下那兩朵花,道:“好了,走吧夫君。”
祁瀾的這聲稱呼,聽得路無憂腳下一軟。
廟祝跟香客們聊着的時候,眼神仍時不時向庭院中的兩人瞟去。
說是沒有一絲懷疑是假的,這些年,仙盟也不是沒有注意過月牙島這個地方,也派仙門子弟明察暗訪過數次,但皆一無所獲。
廟祝在廟裡見過這麼多對夫妻道侶,自有他分辨真假的方法。
剛剛他不過是多看了幾眼那位小修,就被劍修眼中那淩冽的寒光盯上了,讓他不敢再看。
高大的劍修對那人目光中赤裸的占有欲,絕非作僞。
*
廟祝将路無憂和祁瀾兩人帶到了一旁的偏殿去記錄生辰八字。
黃紙朱砂,寫明兩人的生辰八字。
路無憂寫完之後,發現祁瀾早已寫好,正在旁邊等着自己。祁瀾接過他寫完的那張紙條,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路無憂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麼。
祁瀾将兩人寫好的黃紙和功德金,交給廟祝,用的是靈晶折算。
又加點了兩盞長明燈,才得到廟祝保證——等五日後的海神祭結束,第一批聖水将會及時送到他手上,至于聖珠,等這幾日蔔算完才能答複。
除此之外,廟祝還提了兩人最好每日前來多禱告跪拜,能早日得子之類的話。
路無憂聽得不耐煩,故意扯着祁瀾的衣袖撒嬌:“夫君,咱們是不是該回去歇息了,光向海珠神禱告也沒用,還得使使勁兒。”
聽得廟祝眼皮一跳,這使勁……使的是什麼勁兒,又是在哪使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