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憂道:“這些陰祟,就是古幽族早期煉制的詭祟?”
“不錯。”藥閣老敲了敲煙杆,略嫌棄道:“當時那些名門正派沒見過這般兇殘的陰祟,生怕禍及自身,聯合搜查極為賣力,這才發現了古幽族的秘密。”
藥閣老道:“那些怪物的煉制痕迹,與古幽族煉制陰靈的秘法如出一轍,證實為他們聖子所為。最後各世家與古幽族血戰,損失慘重,才将那聖子與其族人盡數誅滅。”
藥閣老說到最後,從容慵懶的眉頭上帶着一絲凝重。
“古幽族聖子曆來着月白長袍,當時我就覺得那聖子過于輕易地就被圍剿而死。那個白袍人也許就是……”
——假死脫身的古幽族聖子。
未盡之言,路無憂和祁瀾已然知曉。
雖然這結論推理得過于粗淺,但無論如何,白袍人的線索又多了一個。
數萬年過去,知道古幽族的人要麼已經仙逝,要麼成了大能,閉着死關,像藥閣老這種還在世的活化石已不多見,不怪冥聞閣查不到消息。
路無憂還問了古幽族的舊址在中洲哪塊,打算有機會去一趟。
藥閣老懶散道:“記不清了,總之是哪片山溝,都過了幾萬年,肯定渣都不剩了。”
說罷,他又擡起那單薄的丹鳳眼,“說完了要緊事,也該好好跟師父說道說道,你那反噬的事了吧。”
路無憂:“……”
這下明白師父為什麼比平時還要陰陽怪氣了。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看出兩人靈紋交融之事。
藥閣老雖無法看出路無憂額頭禅光,但其縱橫醫藥之道多年,望聞問切已到至臻之境,路無憂與祁瀾剛一進來,他就已經将兩人狀态看了個一清二楚。
路無憂丹田上的反噬印記無比陰毒,就連他都無法根除。除了祟核之外,唯有淨靈丹或精純陽氣之流可抑制,現在路無憂面容不似之前蒼白脆弱,反而泛着被滋潤過的粉紅。
再加上少年眉眼透露出一無所知的春色,不用想,定是有強大的靈力以極親密的方式為其淨度了反噬。
又有多少事物能比得過金剛佛骨靈紋的交融淨度。
藥閣老很難猜不到,那佛子對自家傻徒弟做了什麼。
藥閣老越過路無憂觑了一眼祁瀾,孰料祁瀾與他對視的目光光明正大。
藥閣老克制着與拱白菜的小輩見識的沖動,對路無憂道:“去診房再說。”
因身體重塑和反噬緣故,路無憂每次回來都要給藥閣老檢查一回,因此當藥閣老說要去後面診房檢查的時候,路無憂很自然地去了,絲毫看不見藥閣老與祁瀾兩人的眼神交鋒。
等進了診房,路無憂一五一十地把祁瀾替他壓制反噬情況告知藥閣老。
的确跟其判斷大差不差。
但破碎的靈紋愈合的情況,就連藥閣老也不多見,這種情況除了需要靈紋交融,還需雙方靈紋極度契合。
萬中無一。
藥閣老并未細眉緊蹙,“隻是這樣一來,靈紋愈合時容易受到對方影響,甚至還會在之後對交融的靈紋産生依賴,說白了,就是任對方捏扁搓圓。你就不怕到時候他……”
路無憂自然聽出其中提醒勸誡之意,但他并不覺得祁瀾會以此來要挾自己。
“師父你放心,我和祁瀾隻是各取所需,而且他已是佛子,還能圖我什麼?算下來,我還白賺了。”
知道兩人一些糾葛的藥閣老:“……”
你是白給了啊,傻徒弟。
某位大能開始思考自己給路無憂重塑肉身時,是不是少塑了一根筋,或者是眼珠子沒揉好,才讓路無憂看不出那佛子的狼子野心。
理論上來說,若是再加上肉/體交融,吸取陽元,路無憂的靈紋愈合還能更快一些。
不過藥閣老剛才打量過祁瀾,他眼下隐帶青黑,陰火内郁,分明是欲望壓抑已久,看來隻是哄騙了傻徒弟靈紋交融,未過多放肆。
祁瀾怎麼說也是玄禅宗弟子,受戒忍耐能力遠勝常人。
藥閣老才略略寬心下來。
路無憂重塑的身子尚且青澀稚嫩,還不能承歡。否則以男人健碩的身軀,這小身闆怕是撐不下兩個來回。
藥閣老像号脈一樣輕輕把着路無憂的手腕,用鬼力探知他的體内經脈,如同普通大夫對病人那般。
路無憂也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一般情況下,藥閣老的鬼力在路無憂經脈間尚可自如遊走,但這回檢查,他的鬼力才剛過胳膊,要往胸膛和丹田方向探去時。
路無憂體内殘存的純陽靈力像是被觸犯了領地的兇獸,猛地絞斷試圖伸過界限的陌生鬼力。
藥閣老猝不及防被刺得“嘶”了一聲。
路無憂還一無所覺:“怎麼了師父?”
藥閣老簡直要被氣笑了,鬼力退了回來。
還檢查個屁,傻徒弟怕是除了手臂,其他地方都被人标滿印記。
哦,可能手臂上也有祁瀾的靈力,隻不過暫時藏匿了起來,給檢查讓步。
難怪他說要帶路無憂入診室的時候,祁瀾坐在位置上低眉順眼,絲毫不擔心自己對路無憂做什麼事。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