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包廂主人沒有喚人添椅的想法。
路無憂不可能讓祁瀾像那男寵樣服侍自己,可光站着,又太過生疏,與先前主子男寵身份不符。
因此路無憂還是主動要求道:“勞煩少主讓人再添一張坐榻給山風。”
赤北露出得逞的笑意,“何必添椅,饕餮大人若不願與山風共坐,要不讓山風坐到我榻上?我這邊還有點餘位。”
呵,原來你小子打得是這個主意。
路無憂自然是不會讓赤北如願,可路無憂朝祁瀾看過去時,祁瀾不知怎地,恰好擡頭看了赤北一眼。
路無憂:“?”
難不成祁瀾還真想坐過去?
不過祁瀾自渡口見到赤北後,便盡職地扮演着沉默的男寵,此時隻是因為赤北提到他的名字,禮貌擡頭看人而已。
盡管路無憂知道如此,但見赤北因祁瀾那一眼而目光發亮,活像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
他内心那股火氣還是絲絲縷縷地燒了起來。
路無憂眼尾一挑,朝赤北笑道:“不必麻煩少主了。我原想收斂些,與山風分開坐。但現在看來,倒是讓少主誤會了。”
說罷,路無憂全然不顧祁瀾看向自己的目光,徑直拽住男人手腕,将他按坐在軟榻,随即旋身坐在男人腿上。
少年清瘦的脊背隔着輕薄的錦衣,緊貼着男人驟然繃緊的胸膛。
兩人身體相貼,嚴絲合縫,宛若天生一體。
這還不夠。
绯衣少年躺坐在男人懷裡,一手撫着雪色犬寵,另一隻手蹭着身後人的喉結,“我與山風,最喜歡這般共坐,這樣坐起來才得勁。”
赤北驚了:“饕餮兄!你真的太會了!我這就學起來!”
路無憂:“小小情趣而已。”
這魔族少主也是個行動派,立即就站起來指揮那個男寵坐到榻上去。
路無憂這才心虛地收回蹭男人的手指。
其實他剛坐下來就後悔了。
這厮行動時膽比天大,如今冷靜之後,隻覺得祁瀾的腿跟針氈一樣,坐得他屁股癢癢,而且從剛才開始,祁瀾便沒有動靜,隻有源源不斷的熱源從背後傳來,欲要把他的脊背給燙穿。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要是突然起身換座,更讓人起疑。
路無憂嘗試換個不那麼貼着的動作,可是才挪了一下尊臀,就被緊緊按住。
略顯滾燙的氣息撲在耳邊,“别動。”
路無憂被這氣息一撲,隻覺半邊身子酥麻癱軟,怎麼還動得了。
好在赤北眼下忙着指揮男寵給自己調整成舒适的坐姿,沒有注意到兩人異樣。
路無憂覺得有必要和祁瀾解釋下,悄悄傳音:【那什麼,我剛才是避免赤北懷疑,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
祁瀾:【好。】
好?
路無憂還在疑惑祁瀾是什麼意思時,男人寬大的手掌已經撫上了自己的腰肋之間,指骨分明的拇指緩緩摩挲着敏感的肋下。
【我來一起解除懷疑。】
【……】
路無憂試圖用舔月擋住祁瀾的手指,才發現懷裡的小狗早已化作毛球吊墜挂回腰間。
聰明的小狗,早就學會在笨蛋主人被按住的時候,見機行事。
另一邊的赤北與男寵的共坐中得了一些樂趣,正摘了男寵面具,與其貼身熱吻,發出淫/糜的啧啧水聲。
聽得路無憂面紅耳赤。
不過這段旖旎很快被打斷,包廂外傳來兩記輕叩,“少主,南班主到了。”
赤北終于停口,“請他進來。”
包廂門打開,一個身材瘦高的花旦挽着水袖,慢步走了進來,身姿如柳,着寬大桃紅彩衣戲袍,頭戴點翠,面上濃墨重彩,雙眼飛紅描黛,眼線似要斜飛入鬓。
正是吊喪戲班班主南絕音。
南絕音聲線輕柔:“不知赤北少主找我有何事?”
赤北仍躺在男寵懷裡,向南絕音招手,介紹道:“來來來,我先跟你介紹,這位是鬼饕餮大人和……”
路無憂假裝自然地支起身,拉開與祁瀾胸膛的距離。
南絕音原本朝屋内走近兩步,忽而擡手打住赤北的介紹,窄翹的鼻子在空中微微聳動,發出溫柔又陰冷的聲音。
“我聞到了佛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