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蒼狗,忽忽多年。多少俠客少年白了鬓發,瘦了容顔。
不變的依舊是風起雲湧,刀劍翩然。
多少傳說湮滅在歲月中,多少傳說又新起于湖海間。
武林中誰可抵抗柳如眉筝歌一曲?
武林中誰可逃過血令明劍的追殺?
柳如眉是武林最美的女子,她嫣然一笑,已颠倒衆生。一曲筝歌,人間已是絕唱。
血令,是武林□□巨首明劍的信物,下血令追殺,人間布下天羅地網,敵手無處可逃。
所以有句話就叫作:“銷魂柳筝奪命血令。”
這兩樣東西兩個人,武林聞之膽寒。
在華陽山一座精舍中,衆人伏地發抖。一個大漢咆哮如雷。這人高大威武,隻這一站,那氣勢已令人膽寒,何況這一發怒,天地便要變色!似乎再有理,在他面前隻有心虛的份。
跪在地上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正臉色慘白地抖顫:“主公,婢子知罪!”
這人平息了一下怒火:“說!”
少女抖聲說:“是。婢子們伴了小姐在碎玉湖邊蕩秋千。小姐品評衆派優劣,不覺說到了江湖有名的殺手,說到江湖近年來幾件大案轟傳一時,比咱們明家殺手有過之而無不及。議論間,小姐好奇,不免問及死者被殺死慘狀。咱們小姐從小熟知武功,雖不會自己動手,但世間武功盡在心中,當時就斷定殺手是玉家的傳人。”
主公點點頭道:“不錯,是玉家!”
少女平定了一下情緒說:“小姐還說:玉家劍不是殺手劍,心卻是殺手心!”
“這時,就有人開口,咱們四下見不到人,知道遇上了高人。主公,這人說的,婢子不敢說!”她臉上頗有為難之色。
“說!那惡賊說我什麼?我捉住了他,定要将他寸寸撕碎!說!”
少女嗫嚅:“他說:‘明姑娘,你爹長得象新上了漆的土閻羅,怎麼生個女兒似天仙?聽說你娘美得很,是搶來的嗎?”
衆人聽得心驚肉跳,那主公大吼一聲:“什麼?他說我黑?說我土?說我……,他媽的,我怎麼土了黑了?嗯?老六!”
衆人想笑又不敢笑,見他一付殺人模樣,又覺得怕,不由尴尬異常。
老六期期艾艾地說:“主公,這個,這個人說話大膽……主公黑點可不醜……再說咱們武林人又不考狀元,當小白臉幹什麼……”
他的汗都下來了,衆人對他充滿同情。
他結巴着道:“咱們自己人看順眼就成,夫人……夫人可從沒嫌過……”
大漢轉怒為喜,自語:“這家夥誇我的明月,那也是間接捧我!他能生出仙女嗎?雨柔,又哪裡是我搶來的?童言無忌……”
原來他就是豪邁英武,蓋世高手血令姓明名劍!雖六十多歲,但武功大成,人就宛如三十多歲的壯年。
武林傳聞,當年梅雨柔年方十八,堪稱絕色,卻傾心許嫁落拓江湖的明劍,萬裡追随。英雄美人,始有今日。
他生得濃眉大眼,虎虎生威,黑一些,但英氣爽朗,隻因女兒出事,才會亂了方寸。
當下定了定神問道:“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