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不太好說。

江島把這話默默壓在心底。

跟石田雨龍相處了一段時日，他确實隐約察覺到了石田父子之間有點微妙的關系。

隻是别人的家事聊起來也不合适，江島轉移重點：“所以，兩位是握手言和了嗎？”

黑崎摸摸鼻子，目光遊移：“這個嘛……”

“好香啊！實央老大！”

另一道粗線條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朽木終于心不在焉地走了過來，包裡掙紮着鑽出一隻獅子布偶，跟江島揮了揮棉花小短手。

“魂也在呀。”系着圍裙的少年笑着關小竈火，“我做了咖喱，唔…可惜你這個樣子不能吃了。”

“聞得到吃不着根本就是宇宙第一酷刑啊……”

濃郁的香氣自鍋蓋氣孔滿溢而出，如今隻能屈居在小玩偶裡面的改造魂魄流着不存在的口水，扭頭看向或許有可能借他一具身體嘗嘗鹹淡的人：“喂，一護！”

“想都别想。”

黑崎白着眼，思緒也随之從與石田有關的話題當中抽離出來。

“小氣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魂吵吵嚷嚷地發起抗議，“魂大人又不稀罕你那破身體！”

挑起事端的源頭看了會兒熱鬧，最後隻能親自下場叫停。

江島彎起眼睛：“好啦，我做的飯菜其實就是普通味道吧，下回有機會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老大萬歲！”魂歡呼着，還不忘狗腿地拍馬屁，“當然了，就算世上有無數美食，實央老大親手做的那份才是我心中的第一美味！”

黑崎深吸一口氣，對着朽木發出靈魂疑問：“……我說，這家夥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沉默了好一陣的朽木看了眼鬧騰的獅子布偶，抽了抽嘴角：“不知道，可能一直都這樣。”

黑崎表示費解。

“話說回來，你老大不是她嗎？”他一把薅過魂的布腦袋，舉起來怼到朽木面前。

魂四肢齊飛，吱哇亂叫：“怎麼說話的！就不能兩位都是我老大嗎？是吧，露琪亞大姐——”

不堪其擾的朽木一拳揍過去。

——世界清淨了。

閑談打趣間，咖喱也差不多做好了，江島笑眯眯地移下視線，揭開蓋子準備裝盤。

“要一起吃晚飯嗎，阿一？我倒是有多做一些……”他想到什麼，“不過遊子應該留了你的飯？”

“我回去吃吧。”黑崎收拾收拾，把還在奮力拔出自己凹陷的棉花臉的魂塞進自己包裡，“先走了，明天見。”

江島目送他出門，然後轉向似乎藏着點心事的默然少女。

“朽木？吃飯啦！”

——

傍晚，江島洗漱完回到自己的卧室。

一整天下來，不免讓人感到精神疲累，少年撲上床閉了會兒眼。

……果然這個點睡覺還是太早了。

江島摸過手機，翻了翻聯系人列表，找到一個交換聯系方式之後再沒有互相發過消息的某位同學。

他點開發信界面，猶豫了下，抱着枕頭打起字。

「雨龍君，聽阿一說你受傷了？有去醫院或者診所處理傷口嗎？」

一時沒有回音，江島支起身子，從床頭架子上随便抽了本書邊看邊等，平均每掃兩行字就瞅一眼有沒有收到新消息。

漫不經心地翻過幾頁，手機終于“嗡”地震了一下。

石田：「有勞關心，一點小傷而已，我自己就能夠處理。」

雖然完全不意外他會這麼說……

像這樣沒辦法當面看到對方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隔着屏幕的冷淡文字就隻能讓人感覺出些許生硬的距離感了。

這倒是讓江島開始斟酌該怎麼回複才好。

不過沒等他想好，對面像是在他的沉默中發現之前那條的語氣不太對勁，又接着補充了一句。

石田：「這次的事我很抱歉……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啊，前方大概是安全區。

江島找回相處節奏，沒頭沒尾地跟對面開玩笑：「你們兩個說的話都差不多欸。」

石田回得很迅速：「呵。」

話頭就此打住，江島忍俊不禁地扣下手機，專心看起書來。

不得不說，這本随手拿的書催眠功效簡直絕佳，他認真看了沒多久已然絲滑入睡，也就錯過了最後一條隔了很長時間才慢吞吞蹦出來的消息。

石田：「……我跟那個黑崎可不一樣。」

同時，另一邊的虛圈。

“葛、力、姆、喬。”

除了叫他名字的時候疑似咬牙切齒，莉莉妮特看着還挺平靜：“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葛力姆喬挑眉：“啊——我就知道你們在監視他。”

史塔克無奈攤手：“隻是在監視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