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來鑒寶!”蘇時傾有些心急。
掃帚幾乎貼着蘇時傾的足靴,扇給了蘇時傾一身灰塵:“你要是都能有寶,我也就不必在這兒掃大街了!”
蘇時傾見說理說不通,伸手一拿,握住了掃地小夥的那杆子掃帚。
頓時,掃帚再不能自如掃動。
“欸!你怎麼還動手了?”掃地小夥拔高了聲線,眼看着事情就要升溫點火。
“吵吵什麼?本來當鋪裡就沒多少客人,你這一嗓門,是要把我的南方位請來的财神都送走哇?”
當鋪裡頭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着員外袍,大腹便便的模樣。說話的時候八字胡須在顫,目光撇過蘇時傾,隻一眼就蘊藏了極多考量。
“老……老闆。不是我有意吵吵,而是店門口來了個要飯的!”掃地小夥稀裡糊塗解釋,好一張委屈巴巴的面孔,說的時候沒忘記朝蘇時傾瞪眼,把罪責通通外推。
“你,要飯?”當鋪老闆疑問蘇時傾,沒藏住流露而出的嫌惡。
蘇時傾當然否定:“我沒有要飯的意思!我是來鑒寶的!”
生怕當鋪老闆轉過身去,再不待見他,蘇時傾當下就掏出了血玉玉佩。
白色穗子因擺動而搖晃,血玉在清晨陽光的照映下反光。
這位當鋪老闆,瞥看到玉佩的一霎那,眼睛乍一時就眯起來了。壓抑住探究的心理,裝作見過世面的樣子,懶洋洋丢下一句話:“啊……鑒寶。那勉強招待你,進來罷!”
蘇時傾以為終于遇事順利了、遇上了貴人,瞎高興:“老闆怎麼稱呼?”
“騰有利。”當鋪老闆進鋪子之後沒關門。
掃地小夥對當鋪老闆的做派清楚得很,許是察覺出了反常,停了掃帚觀望。
“典當這塊玉佩?”
血玉玉佩進了屋之後,煥發的色澤絲毫沒有黯淡。騰有利的視線,即使有心控制,卻也再離不開。
“我不典當,”蘇時傾擺明态度,說得很清楚,“隻是鑒定。”
“拿來我看看。”騰有利悠悠戴上單邊洋鏡,四五分裝模作樣。
蘇時傾太想知道關于玉佩的一切,卸下了心防。
血玉玉佩拿捏在了騰有利的手裡,隻聽他如此鑒析:“這玉,果真是好玉!色正肉細——紅得不灰不悶、玉質細膩豐滿。奇絕一品!”
聽完奉承話,蘇時傾再問:“可能看出産地?”
騰有利自顧自地投入,撚着玉佩,左走來、右走去,忽悠蘇時傾團團轉,還就是不正面回應:“這玉好歸好,但是可惜了……”
蘇時傾輕易上鈎:“什麼可惜?你把話說清楚!”
“血玉玉質原胎奇絕,但是做工有瑕疵。你瞧這凰鳥的翅膀,是不是缺了一塊。”
蘇時傾順着騰有利的粗粗手指點望,啥也沒看出來。
但是被騰有利诓騙得滿心惶恐:“你是說,玉佩損壞了?”
“可惜可惜。”騰有利向掃地小夥使了個眼色。
掃地小夥得了指示,悄摸退去。
“那該怎麼辦?”蘇時傾罔顧這些暗地的動作,纏着騰有利要說法。
“我可以補玉。”看似是個好主意。
“補?”蘇時傾猶豫了,還是希望血玉玉佩能保持原有的模樣。
騰有利繼續忽悠:“缺了當然要補。你沒多中意這塊玉佩吧?怎麼一副不介意破損的樣子?”
激将法果然起效,蘇時傾動搖了:“那要花多久?”
“不好說。少則半月,多則半年。”
蘇時傾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過:“那……要花多少錢?”
“五百兩。”
一口價讓蘇時傾無可奈何。
冼夏先一步察覺不對勁。
識海中提示音起:“時傾,快拿回血玉玉佩!”
蘇時傾不明所以,但還是依從冼夏的提示,向騰有利索回:“那你先把玉佩還我吧!”
話音剛落,當鋪門口來了别人。
掃地小夥領着一個捕快進門。捕快肅面兇悍,盯着蘇時傾目不轉睛,好一幅要擒賊的天王面相。
電光石火之間,騰有利叫叫嚷嚷起來,改了口:“搶玉佩啦!造孽哦,光天化日搶玉佩啦!”
蘇時傾慌了神,看看癫狂的當鋪老闆,又看看面色不善的捕快官差。
此時争搶的動作,确乎淋了自己一頭髒水。
他無力地申辯,哪裡敵得過騰有利喧嘩大聲?
“不、不是的。那血玉玉佩,是我的!”
雙眸赤誠,渴求捕快聽進去他的委屈。可惜,迎來的卻是枷鎖一具。
根本不給蘇時傾反抗的時機。
癡癡傻傻地任由木枷拷上手腕,木木愣愣地看着騰有利得意。
捕快還自作聰明,把蘇時傾身上的短棍第一時間卸去。他勁力也大,逮着蘇時傾,二話不說按頸就押解而走。
蘇時傾還惦念着他的玉佩,反抗得狼狽。
推推搡搡、拉拉扯扯,在街坊路人的注目之下,蘇時傾被押上了蓮城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