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蘇時傾很難不多想——
那雙擁有怪異能力的雙眼,對着容情究竟想做什麼?
容情不知道“不染無塵”已為她出鞘。
千鈞一發之際,嶽冥淵的改口松解了緊繃局面:“我倒是也想用目力對漂亮的仙子動手動腳呢!可惜,這術法雞肋得很,隻能施力于死物。對人我是怎麼嘗試,都不成功。”
惡心催胃酸翻騰,容情幾乎快要嘔吐,已經沒了好脾氣。
然後最後的秘密武器,不必容情相問,嶽冥淵自個兒樂得得瑟,交了底。一張烏黑絲緞質地、銀白錫粉勾畫的符箓,在嶽冥淵手上“無中生有”地憑空出現。
蘇時傾已經有經驗了,推測這物什應該和嶽冥泉的“五行倒錯旗”一樣,都屬于僞造的法器。
“能告訴我,是什麼用途嗎?”容情已經在強撐,撐的不是辛苦、是後來洶湧難壓抑的怨憎。
臉上的笑意已經麻木。
嶽冥淵把符箓放在石桌上,等着容情回來桌邊看:“你問的問題那麼多,我解釋得都渴了。”
兩隻杯子,嶽冥淵端起來他面前的一杯,一飲而盡。
容情不想喝水,但她想看仔細些那張符箓,于是又回到危險的範圍圈裡。
“這符箓,是什麼用途?”容情看不懂符箓上勾畫的淵源,隻單純覺得龍飛鳳舞、畸形可怖。
“你喝杯水先,歇會兒,在容我慢慢告訴你聽。”嶽冥淵幫容情拿起了杯盞,好一副憫惜的模樣。
容情太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在這危機暗伏的時刻竟然沒有堅持拒絕。
端起杯盞的時候,她看嶽冥淵也在低頭喝着,所以放下了戒心。
杯中液體落入腹中傳來辛辣的嗆感,容情這時候再想後悔,卻太遲了。
杯盞中盛的壓根不是茶水,而是被提純後的烈酒!若隻是烈酒,也便罷了,偏生容情後知後覺出烈酒裡面,摻雜了分量不少的軟筋散。
“……”體内的軟筋散開始作用,容情強撐着身體,分不出力氣斥罵。
直到此刻,嶽冥淵才真正卸下了僞裝,露出原本就可憎的面目。他笑得得意洋洋,浸過烈酒的舌舔抹上唇而過:“是不是很想罵我?是不是在好奇,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破?”
容情瞪向他,再無矯情和蜜意,隻有半折的殺氣欲迸而不能。
從一開始,推拉中的引誘就是相互的,容情以為成功套到了對方的話,殊不知到頭來是自己上了鈎。
調情是矯飾的戲碼,應和是設下的陷阱。貫徹始終都是騙局。
嶽冥淵朝着容情步步逼近,賊心不死,這回是真的準備動手動腳。再見不到讨好的伏低姿态,他大放阙詞、傲慢狂縱:“說來,今日敗在我的手裡,不知道百曉生的江湖英傑榜會不會更新呢?”
容情的意識已經迷蒙了,向院子外踉踉跄跄地逃。
騙局明明已經剖露,陣勢顯然已而魚死網破。
可容情還在堅持、還在強撐,竟仍想着幫蘇時傾套話:“那符箓是什麼作用?”
嶽冥淵笃定自己勝券在握,認為全然告訴容情知道也無妨結果,于是沒有隐瞞:“遁走逃命用的。原本以為,和容二小姐争鬥的話,有可能會用得上?”
令人忌憚的是全盛時候的容情,不是現在連逃跑都費勁的容情:“但看你現在弱不禁風,也倒省了我用那張符箓了。”
面對豺狼的窮追不舍,容情唯有竭力躲避。
但無論怎麼躲避,都仍在嶽冥淵的視野之内。一時情急,步子亂了序,她跌倒在隔離院内院外的拱門之下。
危機臨身,眼看容情就要被捉住——
終于,蘇時傾趁嶽冥淵驟喜懈怠的時刻,力挽狂瀾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