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揚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隻是将車速放慢了些,他剛想回頭說些什麼卻發現沈星黎此刻靠在車椅上,睡得很是香甜。
顧清揚看着副駕駛的沈星黎,擡手将車内的暖風調至了最大,他時不時的瞥向她,“就連睡着了也這麼乖”
嗡嗡。
他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打破了車廂内的甯靜。那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他急忙伸出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按下了靜音鍵,還心虛的瞥了一眼熟睡的小人。
“喂?”他的聲音冷靜而低沉,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知道了,去工廠。”
挂斷電話後,昏暗的路燈透過車窗,灑在車廂内,斑駁的光影映照在顧清揚的臉上,使得他的側臉輪廓更加深邃和冷冽。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決斷。
沈星黎昏昏沉沉的醒過來時,車子并未熄火,暖風呼呼的從通風口處吹着,她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顧清揚呢?”
她心裡泛起了嘀咕,四下張望着卻未尋到顧清揚的身影,路邊的燈有些昏暗的高挂在柱子上。
“這裡是哪?看起來有點眼熟。”
沈星黎推開車門,冷風撲面而來,夾雜着郊區特有的潮濕和腐朽氣息。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髒。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到一陣眩暈——那座廢棄的工廠,曾經是她噩夢的起點,如今卻以一種陌生的姿态重新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工廠的外牆被重新粉刷過,原本斑駁的紅色磚牆被塗成了深灰色,顯得更加冷峻和壓抑。大門上方懸挂着一盞昏黃的燈,燈光在風中搖曳,投射出搖曳不定的影子,仿佛在無聲地嘲笑着她的恐懼。
沈星黎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月前的場景——她被綁在這裡,四周是冰冷的機器和刺鼻的機油味,耳邊是綁匪的低語和威脅。那種無助和絕望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下意識地握緊了車門。
“顧清揚……”她低聲呼喚,聲音在空曠的郊外顯得格外微弱。沒有人回應,隻有風聲在耳邊呼嘯。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顧清揚不會無緣無故帶她來這裡,更不會丢下她不管。
“還是去看看吧”
她邁出一步,腳下的枯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工廠的大門虛掩着,仿佛在邀請她進入。沈星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進去。工廠内部比她記憶中更加昏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屬味。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廠房内回蕩,每一步都像是在敲擊她的心髒。
“顧清揚,你在嗎?”她提高了聲音,試圖掩蓋内心的不安。然而,回應她的隻有自己的回聲。
突然,她的腳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她低頭一看,發現地上散落着一些工具和零件,顯然這裡最近有人活動過。她的心跳得更快了,腦海中浮現出各種可能性——顧清揚是不是遇到了危險?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一個陷阱?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呼喊聲,很是滲人的從工廠的深處傳來。她的身體瞬間緊繃,目光死死地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沈星黎的手心已經沁出了冷汗,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四下觀望了一下,并無事發生。
“顧清揚來這幹什麼”
随着她的走進,痛苦的呻吟聲像是被放大了一般,十分清晰的傳入了耳内,“是誰”
沈星黎摸索出手機,顫顫索索的打開了手電筒,憑借着她超常的記憶力,她成功的找到了這座破碎工廠的主路,聲音像是從二樓的房間穿出來的。
她一路摸索着從後門走了進去,塑料簾子前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一旁站立着幾個身材魁梧的西裝男子,遠遠望過去,像是訓練有素的保镖,房子的正中間還吊着幾個人,看起來像是被折磨了許久。
她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直到沙發上的那個人開口說了話
淡漠帶着一絲疏離的語氣:“還不交代”
那人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人上去揍了幾拳,他起身站了起來,背對着沈星黎。
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心下也隻是焦急的想要尋到顧清揚。
片刻之後。
那人從沙發上緩緩起身從,直到那人轉了身,明明滅滅的燈下,是一張她熟悉的臉。
“是顧清揚,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