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芳治病的事蕭睿幫不上忙，但另一件事卻隻有他能辦到，謝寄說他趕不回去，隻能請蕭睿動用他的私人遊艇帶孩子們出海遊玩。

蕭睿無法拒絕，隻能磨牙：“你倒是會做人情。”

謝寄笑笑，真誠道謝。

羅元元跟孩子們還沒領完獎，餘田生已經在會場外等着。還是接到蕭睿電話他才知道這件事。

說到蕭睿打電話，餘田生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下午他正給鐘小姐那房子刷膩子，電話響了，他沒看就起來。

蕭睿聲音不陌生，開口就吓了他一跳。

“蕭，蕭老闆，您找我？”

“什麼老闆？你又不拿我工資。”蕭睿語氣嘲諷，也不繞彎子，“不是我找你。謝寄以前那個福利院的孩子來比賽，他交代我做地陪。我哪有時間，我交給你倒是合适。”

餘田生嗯嗯啊啊聽完，心裡已經在罵羅元元做事欠妥，來濱城不找他卻去麻煩謝寄，繼而又麻煩這麼大尊菩薩。

“蕭總别管了，交給我吧，我帶他們玩。”餘田生頓了頓，還是問蕭睿，“謝寄還好嗎？”

蕭睿冷哼：“你說好是哪種好？”

餘田生意料中回答不上，蕭睿就挂了電話。

會場在少年宮，餘田生坐在室外台階上抽煙，聽到裡面一陣陣掌聲，于是想起謝寄高二站上畢業生代表席上講話時二十八中大禮堂裡的掌聲也是這樣熱烈。

謝寄一直都那麼優秀，優秀到現如今他仰望都覺得心虛。

頒獎禮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接上羅元元時，餘田生先給他背上拍了兩掌，羅元元紅光滿面不計較，孩子們則圍着他叽叽喳喳展示他們的獎狀獎牌。

餘田生為他們感到高興，用皮卡載着他們看這個城市的夜景，又去最熱鬧的夜市街吃夜宵，最後一起回他住的地方休息。

兩個孩子住一間，餘田生跟羅元元擠一床，羅元元這才跟他道歉，說這次來确實時間有限，所以優先聯系謝寄，是為了感謝他捐贈電腦。

餘田生不知道電腦這回事，羅元元又說：“他本來給福利院轉了一大筆錢，我退回去了。電腦倒是我提出來的，隻要一台，結果他捐了二十台。”

羅元元子突然轉頭問餘田生：“田生哥，你跟謝寄哥還沒和好嗎？”

餘田生沒搭話，和好肯定還是還沒和好，但這事主要還是看謝寄的意思，他不原諒，誰都沒辦法。

隔天天不亮，餘田生再次接到蕭睿電話，讓他跟孩子們都準備好，他今天抽空免費給他們當一天船長。

餘田生照例客氣，蕭睿直說他虛僞：“謝寄給孩子們的禮物，輪不到你要還是不要。”

一個小時後蕭睿的車到樓下，兩個孩子難掩興奮，連害羞都忘了，直喊蕭睿船長，倒是兩個大人局促得不知怎麼搭腔。

蕭睿把墨鏡推至頭頂，問副駕駛的餘田生：“餘工沒有介紹我跟謝寄的關系麼？”

餘田生于是扭着脖子跟羅元元介紹：“蕭總是謝寄的哥哥，親兄弟。”

蕭睿看着後視鏡裡的人，難得和顔悅色幾分：“羅院長看我跟我弟像不像？”

“像。還是像的。”羅元元窘迫道，“謝寄哥很好看，您也好看。”

孩子們在旁邊拍手接道：“跟明星一樣。”

蕭睿笑笑，問孩子們：“你們也知道明星？那你們喜歡哪個明星？說不定我認識，帶你們去見他。”

孩子們卻搖頭，羅元元笑着解釋：“蕭總見笑了。我們那個地方太小，孩子們的世界就隻有讀書，明星太遠了。”

蕭睿不置可否，伸手把車載音響打開随機播放。他這是不想聊天了，孩子們也識趣的安靜下來。

很快到了遊艇會所，蕭睿提前打過招呼，工作人員引他們上船，餘田生被迫落在後頭，跟蕭睿走在一起。

蕭睿抛給他一支煙，餘田生識相地找打火機，蕭睿點火時擡眼看他，眼神實在說不上友好。

是看不上，又無可奈何。

餘田生心知肚明，就連今天坐上遊艇出海，都是沾了謝寄的光。雖然他并不想來。

豪華遊艇漸漸駛離岸邊，成了遼闊海面上與藍天白雲交相呼應的一片孤舟，飄飄蕩蕩。

蕭睿做船長盡職盡責，把兩個孩子哄得哇哇直叫，餘田生跟羅元元則默契地坐在一起，也不說話。

羅元元想什麼餘田生不知道，但餘田生想到很多年前他在餘莊河對謝寄誇下的海口。

那時他說要帶他看大海，卻沒想到帶他見識大海的卻是謝寄。

自己随口說的話早忘了要做的事，謝寄隔了多久也還是去做了。

餘田生還是有些難過的。

不管謝寄來沒來，也不管他今天這番安排跟他有沒有關系，他都會當做是對他當年那句話的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