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必珲也上下掃視一邊這個人,在回憶裡努力搜尋着熟悉的形象。
驟然間靈光一閃,她也發出驚呼:
“你是蔡曉籁?”
那人連連點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怯懦,仿佛換了一個人,聲音格外爽利:“我就是蔡曉籁,竟然是你來送貓。”
遇到舊友,趙必珲格外高興,連忙招呼她坐下。
蔡曉籁也堅持請她喝咖啡。
一人點了一杯椰青美式。
趙必珲問:“我記得你高一轉走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蔡曉籁的眼睛再次被劉海遮掩:“我畢業在外面上了幾年班,實在上不下去了,就回來作自由職業。”
“我看你人氣挺高嘛。”
“嗨,勉強糊口而已。”
趙必珲把籠子提起來,讓蔡曉籁看貓。
“哦——好可愛。”蔡曉籁連忙接過。
“就是以後走路可能會有點瘸,不過其他的不影響。”
蔡曉籁灑脫地笑笑:“沒事,誰還沒點缺陷了。”
趙必珲心頭有些觸動,也回以微笑,把羊奶也推過去,強調是老婆婆特意買的。
蔡曉籁看着羊奶罐,語氣有些感動:“唉,老婆婆後來還來看過它麼?”
“看過,我告訴她找個了很好心的領養,她就放心地回去了。”
蔡曉籁笑容中有些羞怯:“可能我條件也不是很好,隻能保證給它絕育和吃好一點的貓糧。”
“這樣已經是非常善良負責了,你都不知道我們之前遇見有些主人,真的氣死人!”
接着抱怨了幾個奇葩主人,蔡曉籁連連搖頭:“這種人就不該養寵物。”
“沒辦法,這方面監管太少了。”趙必珲無奈地垂下嘴角。
這時,手機響了。
打開一看,16點57,果然是費瓊斯準時打來。
“喂,我已經見到了領養人,竟然是我以前美術社的朋友,好巧,我們多聊幾句,沒事的......”
剛挂下,蔡曉籁問:“你男朋友?”
趙必珲當即搖頭。
“這樣啊,”蔡曉籁忽然想起來,“對了,我記得你當初喜歡一個男生來着,後來怎麼樣了?”
趙必珲勉強一笑,吮吸着上唇,踟蹰片刻,才開口:“一言難盡......”
那些一團亂麻的破事兒的确不知道從何說起。
蔡曉籁也不再追問,聊起以前的美術社。
“你還記得溫臻學長麼?”
趙必珲喝了一口咖啡,連連點頭:“當然。”
“他後來好像考上了心理系,去做心理醫生了。”
“那也挺不錯的嘛。”
“對啊,”蔡曉籁忽然神秘兮兮,“你猜我上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趙必珲也來了興緻:“什麼時候?”
“竟然是社交網站上有個爆貼,說自己遇見一個超級帥超級溫柔的心理醫生,我點進去一看,不就是他嘛!”
趙必珲笑着調侃:“變網紅了是麼?”
“也不算吧,但是也挺有名的。”蔡曉籁點點頭,“不過我記得上學時他就挺有名的。”
“是麼?”
“當然了,他性格好人又養眼,不然你覺得為啥他退社的時候大家都去送禮物。”
趙必珲回憶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
又問:“你們後來還有聯系麼?”
蔡曉籁連連搖頭:“我很少聯系現生人。”
趙必珲被她逗樂了:“你還跟以前一模一樣。”
蔡曉籁歪了歪嘴角:“我為什麼要變?”
“确實......”趙必珲出神片刻,“你覺得我變了麼?”
蔡曉籁斬釘截鐵:“變了。”
趙必珲一挑眉:“哪方面?”
“你以前其實有一種硬撐的鎮定,實際上随時都很惶惑;現在的你才真的鎮定。”
一瞬間,趙必珲詫異中帶着百感交集,原來連蔡曉籁都看出來了,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在強撐,都在崩潰的邊緣僞裝正常。
情不自禁對蔡曉籁感慨:
“你現在這種日子真的惬意自在。”
蔡曉籁聲音平緩:“對,我就是不能習慣和人交流,為什麼非要強迫我做不願意的事。我甯可窮一點,也不想每天半死不活的。”
“你說得很有道理啊,沒必要一定随大流。”
籠子裡的貓叫了一聲,趙必珲便說:“行了,它在籠子待了好長時間,也悶了,你回家先把它在空房間放出來,自己适應一下。”
蔡曉籁點頭記下。
兩人留下聯系方式。
蔡曉籁很貼心地隔三差五給趙必珲發小花的近況。
小花格外靈性,把趙必珲的話全聽進去了,不僅到家第一晚就學會了用貓砂,還貼心地睡在蔡曉籁身邊。
蔡曉籁激動得給趙必珲發了好幾張照片。
小花也在她鏡頭裡越來越活潑。
這天下午,趙必珲正在看蔡曉籁發給她的視頻,是小花爪子勾在窗簾上的滑稽樣子。
嘿嘿笑了兩聲,拿去給實習生看。
柳漱羽和謝淑霆正在打掃便盆,都有些愁眉苦臉,見到趙必珲,馬上說:“小趙姐,我們還沒有找到大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