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求開除學籍處理。”
在派出所門口,柳漱羽身後站着一群女生,異口同聲地告訴輔導員。
輔導員痛苦得扶額,一臉糾結。
“根據學校的違紀處分管理辦法,他已經嚴重擾亂宿舍生活秩序和公共場所管理秩序,影響惡劣,尤其是現在已經造成學生恐慌情緒,必需開除!”
輔導員知道自己已經處理不了,隻能趕緊打電話求助校領導。
這時趙必晖已經知道罪犯叫雷欽旭。
雷欽旭隐約聽見外面的争執,忽然站起身,指向外面的女生:“你說什麼?看我不弄死你!”
輔導員連忙攔在女生面前。
費瓊斯緩緩站起來。
警察箭步上前,制服雷欽旭,警告:“這裡是派出所,你老實點。”
費瓊斯複而坐下,問:“你要喝點水麼?”
趙必晖完全沒聽見,開始啃指甲:“雖然照你說的可以争取開除處理,我就擔心他後面報複。”
費瓊斯沉默着,若有所思地看向趙必晖,緩緩攬住她的肩膀。
她沒有拒絕。
輔導員已打完電話,告知女生:“我已經和校領導說了,這件事還需要開會研究,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柳漱羽橫眉怒目:“他都人身威脅了,我們怎麼敢就這麼回去!”
“之後你們自己注意一點吧。”
“你這是助纣為虐!”
費瓊斯再次起身,徑直走到警察面前。
“如果是傳播血腥暴力視頻,可以定罪麼?”
趙必晖也站起身,看向門口那群女生。
一時間,所有人眼中再次出現火光。
最終,在據理力争之下,雷欽旭被行政拘留十天。
這已經是警察在現有的條例下能做出的最大懲罰了。
走出警察局,趙必晖隻感到這副軀體格外沉重。
打了一場慘勝的戰争。
輔導員帶着女生回宿舍。
趙必晖看着她們的背影,想到自己的大學時代,忽然百感交集。
自己或許從未有過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地張揚地活過。
費瓊斯附身問:“我送你回去。”
她想了想,岔開話題:“你不是在加班麼?”
他淺笑:“是在加班,不過我擔心你會去學校,就過來了。”
“你們主管肯放人麼?”
“别人的話,不行,但是我可以。”
趙必晖仰面瞥他一眼,勉強一笑:“為什麼?”
“我覺得我在這個項目還是占據比較關鍵的位置。”
“哦~這麼快就恃才傲物呢。”
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偏過臉,聲線中一絲壓抑不住的得意:“回去吧。”
趙必晖猶豫着,要不要讓他送自己回家,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到家還要邀請上去喝杯茶什麼的?這一喝後面又會有什麼節外生枝?
按照一般的電視劇發展,難道會有什麼親密接觸?
但今晚她已經很累了,尤其是心情格外沮喪消沉,實在撐不起精神應酬他。
她今晚隻想一個人待着。
于是搖搖頭:“雖然主管器重你,但也好好上班,我不能耽誤你工作,你還是先回去加班吧,我自己打車回。”
他眸色一暗,還是沉默同意。
坐上出租車,沖他小幅度地招招手。
一路上揉着脹痛的太陽穴,回到家,收拾完碗筷。
手機屏幕一亮。
那一刻,心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希望是他發來的。
但是他能發什麼呢?剛才自己已經拒絕了他,再發一些不鹹不淡的話,讓他們繼續這樣不遠不近?
拿起手機,萬幸是柳漱羽。
“小趙姐,我會聯系他宿舍的人,一定開除。”
回複一個鼓勵的表情包,關閉手機。
洗完澡,回到床上,拿起手機。
他的确發來消息:
“今天很高興能幫上你的忙,希望以後有需要幫忙的,都可以告訴我。”
她看着這段話,出神片刻,點開朋友圈,還是什麼都沒有。
想跟他說換一個頭像,但這樣顯得要和他用情侶頭像一樣,還是放棄。
回複一個小豆泥的感謝表情。
當晚自然沒有睡好,一到醫院,就被薛安然叫住。
“你們昨晚是去學校了麼?”
簡要講了遍筋疲力竭的昨晚。
“哇,你們可真勇敢,不過我也感覺那種變态可能會報複。”
趙必珲想到謝淑霆,正色說:“不能因為怕被報複就放縱犯罪。”
薛安然點點頭,又說:“對了,九月有個去濱海學習的機會,甯姐準備讓你去。”
“真的?”心情稍微晴朗些。
之前讀大學時也想過去濱海旅遊,隻是想到去了就會想到那個被兩個人同時違背的約定,肯定心情會受到影響,還是不去的好。
不過現在也這麼多年了,自己應該可以坦然面對。
實習生請假幾天,等再到的時候,來帶一個好消息。
“小趙姐,我們聯合好多同學,一起去找校領導,據理力争,最終讓他被開除學籍了。”
趙必珲起身,看着她們連連點頭:“你們太棒了,這種人留在學校也是個定時炸彈。”
又問:“你們也快放暑假了吧?”
“對,但我們還是要在這實習。”
趙必珲搖頭:“我的意思是,放假後學校的人就少了,你們一定要小心。”
謝淑霆笑着保證:“别擔心,我們都是結對行動。”
雷欽旭被拘留期到了,也回了學校收拾東西走人。
據柳漱羽說一路上都沒人和他搭話。
趙必珲還是擔心,盡可能讓實習生早點下班。
這天院長來坐班,大家都不敢早退,加上來了個摔斷腿的哈士奇,整個醫院一番忙碌,一直忙到晚上。
趙必珲提出送她們回家。
謝淑霆中氣十足地說:“不用了小趙姐,我們真沒那麼菜雞啦。”
趙必珲想了想,笑着說:“你是挺強壯的,我不擔心,就是擔心柳漱羽。”
柳漱羽看起來也希望有人送,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