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少淵臉色如常,剛才厮打在一起的時候,惹得多縷發絲都貼在臉上,接着翻手朝後甩去,此刻又學着蘭桡這般陰陽怪氣:“呦~泛舟師兄,我們走~”
古泛舟摸了摸鼻子,開始左右為難了起來,這才更不好回駁了:“…… ”
蘭桡:……怎麼感覺我虧了????
……
一行人進入山洞,燃起的火把也不足以照亮四人的臉龐,這個山洞确實很隐蔽,越往前走,腥鏽的氣味彌漫開來,那隻貓頭鷹一路走來一直在咕咕叫喚,似乎是暗示着深處的秘密。
“咕咕……”
獨翊看着蘭桡肩膀上的貓頭鷹一直朝他叫喚不停,果不其然,直至進入山洞那刻起,貓頭鷹的頭一直沒有改變過,緊盯着獨翊叫喚,像是在透過獨翊洞察另外一個靈魂。
樓少淵頓時也注意到了,伸手将系在脖子上的銅鏡拿了下來放入懷中,順勢搭上獨翊的肩頭:“我說少年,你能不能管管你家貓子,總是盯着我家獨翊看?就算我們家獨翊太帥也總不能隻盯着他一個人看吧?”
“我哪知道它今天莫名其妙的隻盯着他看。”蘭桡一字一頓地說着,又瞧去獨翊一眼,順着毛摸了摸貓頭鷹的背,終于正過來了,順勢嘀咕了一聲,“反正鳥都不鳥你。”
聲音雖小,略有回聲,四人踏步入洞内時隻覺到處紅暈繞眼,深究裡面竟别有洞天,隻見周邊的石壁裡被鑿出些大小不一的坑洞,有些大洞口處都立有一支正待燃燒的蠟燭,殷色漫溢,或許每當燒完都會再續上一根,才使洞口蠟油形成凝集,以此反複堆積起來,已經照不見最深處了,有些洞外的蠟燭也早已見底燃燒。
忽然一陣激動起來,貓頭鷹立馬朝着洞裡叫喚:“咕咕!”
獨翊:“好濃的血腥味。”
蘭桡:“好殘忍。”
忽然眼前一黑的樓少淵:“……”
其實也很想看一眼的銅鏡月:“……”
見到裡頭的如此場景,說是一場家破人亡的殺戮也不為過,先前此處必定遭遇過血雨腥風,數名屍體的身肢被穿刺在尖石上,而這些突出尖刺的方位,卻不像鐘乳石那樣普遍從上至下延伸,而是在左右兩面未經鑿刻的石牆上,打磨出像滾釘床那樣的尖釘鐵刺,突出的橫刺是為粗中鑿細,就是為了把人死死的釘入其中,不能動彈。
好幾顆浸血的頭顱被舊裳遮住掩蓋,塞入了鑿出的小坑洞中,還留幾個塞不進去,就連皮帶肉的滾在了地上,屍首上的傷痕簡直是慘不忍睹,不堪入目,有些人的面部甚至都被啃食了好幾口,一些沒有被徹底咬斷的位置,保留着幾處不平整的齒痕,不過幾日,怕是要爬滿蛆蟲了,見狀令人實在是惡臭難忍,也讓衆人不得骨寒毛豎。
古泛舟往前走了兩步,看着面目全非的屍體堆積成山,早已看不出模樣,半蹲而下半掩鼻息,說完又立馬起身回到原處,一臉疑問:“難道這就是此前失蹤的穆家人?”
樓少淵早已猜出真相,暗道一聲:“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隻黃鼠狼幹的。”
獨翊這才轉移視線,還沒問樓少淵何時從霧中逃離一事,見他猜出來,背着手朝他靠近:“樓兄,你們是自己迷失了方位才找到這裡來的嗎?還是那東西引你們到這來的。”
樓少淵摸了摸下巴,霎時回想這份功勞,掏出了懷裡的銅鏡,在獨翊臉上晃了晃說:“是吧?倒也不是,不過這位銅鏡兄天賦過人,這才出來把我帶到了清明處,中間有人喚我,我原以為是你,仔細聽确實是你的聲音,銅鏡兄說那是妖物傳來的聲音,引用熟者的聲音迷人心惑,無需回頭,山中漸冷也不好久留,我也自然不信這番話術。”
須臾,獨翊出神了一會,又問:“那蘭桡呢?”
樓少淵朝那處一擡頭,示意蘭桡背上的貓頭鷹:“那隻雕鸮呗!說來也是湊巧,中途看見蘭桡小兒,還以為是他迷失了方向,加快走了一段路還不是在跟着我?!原來是那貓頭鷹認路慢,一行下來隻得跟着我,還不如我這神鏡之靈!”
獨翊看着前方的蘭桡有些恍惚,有些記起來了,當日在穆府的後院裡,那棵槐樹中間的黑坑中也是蹲着一隻貓頭鷹,但是不确信到底是否跟蘭桡身旁的那隻是一樣的,如果是真的,這個蘭桡到底有什麼秘密,現在還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