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棠輕從實驗樓出來後,繞去最遠的中式餐廳,聽說那裡的火鍋最好吃。
她一個人吃完火鍋,下午沒課,從食堂出來時已經一點半了。
本來想回公寓,但她想了想,還是擡步往宿舍走去。
“咦,棠輕,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宿舍裡,雙祈珺表情很是驚訝。
謝棠輕注重隐私,在外面租了公寓,很少回宿舍,除了上課,私下裡幾乎沒見過面,乍一看到她,雙祈珺還懷疑自己花了眼。
謝棠輕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宿舍,走到沙發上坐下,随口道:“回來聯系一下感情。”
雙祈珺看着她毫無波瀾的臉,覺得她在胡說八道。
她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打了個招呼就進了小房間裡了。
等人消失在客廳,謝棠輕才起身,走進衛生間。
裡面看起來很整潔,旁邊的垃圾桶被收拾幹淨了,當時幾隻倒在地上的針管此時也消失不見了。
她周一一天課,但那天早上到教室後老師才臨時通知有事,她沒地方去,索性就回了宿舍。
宿舍是混寝,大家課程不同,回來時隻有她一個人,那天她路過敞開的衛生間時,不經意掃到了地上的幾隻針管。
她覺得奇怪,用紙巾沾了針尖上的液體,拿回去調查,才發現是alpha抑制劑。
這個社會雖然以beta為主,但大家對alpha并不歧視,甚至因為慕強而有不少beta為alpha回歸統治層招魂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隐藏性别裝成beta。
這件事後,她去調查了三個舍友的檔案,性别上都是beta。
于是她又讓人查這座寝室樓裡alpha的人數,答案是零人。
一般進學校前,都會有一個性别測試,防止出現alpha、omega隐瞞性别,導緻混寝出現危險。
現在看來,學校是幫忙隐瞞性别了。
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一想到學校一年内就給明面上看起來沒人用的alpha廁所翻新兩次,也不給牆皮脫落的化學實驗樓裝修,謝棠輕就覺得萬分玩味。
“你在看什麼?”
雙祈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小房間,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語氣甜蜜溫柔地問道。
陽台一向是敞開通風的,今天卻奇怪地拉上了門,半點光線都照不進來。
屋内門窗緊閉,窗簾半拉,隻在縫隙中滲透進幾縷陽光,但對關了燈的屋子起不到任何照亮的作用,依舊晦暗漆黑。
一個人蹲下背身低頭觀察地面,一個人再站在她身後拿把刀,就能立刻組成一個兇殺現場了。
謝棠輕後背不知不覺滲出了冷汗,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一隻手搭在牆壁上,若無其事地站起身,語氣毫無起伏,“地面的瓷磚花紋,挺特别的。”
雙祈珺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下意識也往地面看去,入眼是一片白瓷磚,仔細一看,才發覺上面印了不顯眼的黃色紋路,沿着紋路觀察了一下,最後發覺整個瓷磚最後拼接成一朵菊花,而馬桶的位置,正是菊花的中心。
“聽說學校成立之初,室内所有設計稿全部出自alpha設計師之手。”
“但是建造的工人裡也混有beta,誰知道是不是beta故意夾帶私貨。”
謝棠輕轉過身定定看着她,似在疑惑她一個beta為什麼要幫alpha說話。
雙祈珺眼皮跳了一下,将手裡鋒利的剪刀随手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清了清嗓子,甜甜笑道,“能當上設計師,學識和教養肯定不錯,隻有那些底層的幹苦力活的,才會這麼沒素質。
“顯而易見,當時alpha身居高位,占據着主要的領導地位。而beta處處平庸,是alpha和omega的下位選擇,心裡憤恨無法發洩,以至于内心變态,做出這樣惡俗惡心的事并不奇怪。”
雙祈珺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我不是為alpha說話,我隻是推導和還原當時事情的真相而已。”
她的心都是偏的,謝棠輕也懶得和她争辯,走出衛生間,讓出了位置,“你是要上廁所嗎?”
“不是,我是想告訴你,之前有人上門給你遞情書。”
謝棠輕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你就一點不關心那封情書嗎?”
謝棠輕聞言停下腳步,偏頭看她,“情書在哪?”
“她沒給我,說要親自交到你手裡。說起來,這幾天差不多都是這個時間點過來敲門的,今天也快到了吧。”
她話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謝棠輕看了她一眼,就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的瞬間,看到的是一個戴着口罩墨鏡,渾身包裹在黑色風衣裡的女生。
她一看到謝棠輕,匆忙把懷裡一封粉色信箋遞到她懷裡,語速極快且小聲地嘀咕了幾句句,就匆忙走了。
“她剛剛在說什麼?”雙祈珺湊了上來,甜甜問道。
謝棠輕想了想,總結道:“不要讓别人看信。”
“你要是實在不想說可以不說,請别找這麼貶低智商的借口。”
謝棠輕:“……”
雙祈珺不滿地嘟囔了兩句,又湊到她面前,“不拆開看看?”
她将信箋翻折了兩下,放進上衣口袋,拒絕道:“我要拿回公寓一個人欣賞。”
雙祈珺不甘心問:“這麼寶貝?以前沒收過情書嗎?”
謝棠輕點點頭。
她有些不可置信,“以你的家世相貌,看起來不像啊。”
“可能是因為之前上學都有alpha存在吧。”
“也是,隻要見過了強大優秀的alpha,誰還能看見beta的存在呢。”雙祈珺頓時理解了,并與有榮焉地安慰她,“不過你放心,alpha隻看得上omega,不會和你們beta搶配偶的。”
謝棠輕:“……”
她發現了,隻要是個alpha,身上的優越感根本藏不住一點。
想到這,她腳步一頓,轉過身,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
“回家。”
雙祈珺眼睜睜看着她出門,直到屋子裡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出來吧,人已經走了。”
過了一會,陽台上鑽出了一個人,臉上依舊微笑着,嘴上卻抱怨,“真煩,她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