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離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又着急忙慌地走。
他們怕謝棠輕躲起來,于是一路小跑着趕到前廳,但出人意料的是,謝棠輕隻是坐在沙發上,看着放在桌面上的光腦若有所思。
她坐在那裡,姿态鎮定從容,完全半點沒有即将面臨審訊的危機感。
談離走過去,忍不住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跑了呢?”
“心虛的人才會選擇慌忙跑路,我一直都坦坦蕩蕩。”謝棠輕說到這,語氣頓了頓,上下打量他們,“當然,也是怕太狼狽。”
談離抹了抹額角上的汗,又拿手梳了梳頭上被汗浸濕的頭發,最後整理了一下跑歪的領口,才用嘲諷的眼神瞪她道:“犯錯的人就是話多。”
謝棠輕斟酌了一下雙方的武力對比,最後遺憾地收回了危險的想法,面無表情道:“當然比不過颠倒黑白的人了。”
談離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她打機鋒,他瞧了一眼頭頂上方的針孔攝像頭,正了正衣服,“别轉移話題了,我們現在來說說,你強制omega發情的事情。”
謝棠輕唇角譏哨,“沒做過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看來你是不承認了。呵,可惜,我們已經人贓俱獲了。”
談離眼睛不大,單眼皮,三角眼,看誰都帶着兇氣,此刻站在謝棠輕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視她,眼神頗有種貓看老鼠垂死掙紮的兇惡感。
可惜她不是老鼠,他也遠比不上貓可愛。
她半磕眼睛,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似笑非笑道:“好啊,我倒是很好奇,你們所謂的證據到底長什麼樣。”
說到這個,談離他們就不由得挺直腰杆,畢竟這是能給他們帶來好處的案子,不說加官進爵,幹好了至少能拿一大筆錢。
不然要他們沒有任何好處去得罪謝陸兩家,那是不可能的。
談離将背包裡的外套拿出來,怼到謝棠輕面前,“這件衣服是你的吧。”
她點點頭,“沒錯。”
幸福來得太突然,談離一下噎住了,本來他以為她會否認,他還準備長篇大論證明這是她的衣服,連她的習慣他都調查清楚了——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留記号。
鋼筆會在筆帽上刻字,水杯會做姓名定制,衣服,當然也會在袖口上繡字了。
他高興地磕磕巴巴,“你,這是承認了?”
謝棠輕扯了扯嘴角,懷疑他聽不懂人話,“我隻是說,衣服是我的而已。”
談離頓時冷靜下來,甚至他覺得自己犯蠢了,确實,哪有人上趕着承認自己是犯罪分子的。
在深深吐出一口氣後,他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隻針管,裡面裝着冰藍色的液體——強制發情劑。
“這是物證。”
他頓了一會,眼見謝棠輕還面不改色,他頓覺這人死到臨頭還嘴硬。
于是他又打開了通訊器,低語幾句話,過了幾分鐘後,一個omega從一間辦公室走了出來。
謝棠輕看過去,發現是那個躺在地上發情并向她求救的omega。
談離指了指他,唇角微翹,笑容勝券在握,“這是人證。”
omega身軀微顫,眼眶帶淚,欲語還休地看了一眼現場的alpha,瞥到謝棠輕時,整個人都痛苦怨恨起來了。
他捂着耳朵閉上眼睛,下巴微擡,仰頭四十五度,看起來楚楚可憐,“不就是因為沒接受你的追求嗎?憑什麼要這麼對我?”
現場一圈警官眼都紅了,不時還有人焦躁地舔嘴唇,大聲吞咽,扯開制服領口。
見此情形,omega不免有些得意,低頭暗戳戳給他們抛媚眼。
“咳——”談離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顯得嚴肅,“好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狡辯的?”
謝棠輕摸了摸通訊器,正想說話,突然鈴聲響了一下,她低頭看了一眼,是個陌生号碼。
她不作理會,拒絕了,卻沒想到,挂了一個又來另一個,接二連三,通訊器完全不間斷地在鬧。
一個警官咧開嘴角,“不接嗎?說不定有急事呢。”
謝棠輕看了他一會,隻把他看得心虛低頭,才緩緩點了同意,入耳就是歇斯底裡地詛咒——
“賤人,去死!”
然後就被挂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