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考試結束了。
“閑雜人等莫來擾。”
“你們眼尖着,這裡面說不定就有未來的秀才郎,各個得供着。”
領頭的那位敲打着:“行了行了,站好,恭敬點。”
熙攘中,那些書生郎真應了關正卿走前說的那句,蓬頭垢面,有幾個頭發沒梳順,一出門就捂着臉,不好意思跑了。也有些聰明的,留了口水,今日淨了面,出來時還又一番潇灑氣息,隻是到底沒睡好,精氣神像是被吸走了。
等了半晌,桑元才隐約看見關正卿走中走出,他的旁邊還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與他攀談着,等二人說完話,桑元才上前,圍着關正卿繞了一圈,他一眼就看見他腦袋上的小辮子。
桑元喜道:“怎麼還留着。”
有那麼喜歡嘛……
關正卿摸了摸頭上的辮子:“夫郎辮的,我甚喜。”
這是給他表忠心,同他言出必行,說是喜歡留着,就一定會照做。
桑元忍不住想這幾日下來一直卷着,那縷頭發拆下來,肯定要卷了。
桑元有很多話想與他講,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一路上想說什麼都欲言又止。
兩人同打一把傘,桑元不舍的他累,非要拿着,雨全落到自己這。
他斜着墊腳走,看得關正卿心顫顫,怕小夫郎那步沒踩穩摔了。
關正卿一路提着心。
隻是他心念着小夫郎,等回鋪子時,泥點子濺的靴子褲角全是,反倒一路蹦跳得桑元躲着髒污,渾身幹幹淨淨。
關正卿想言問他,路上走來相與他道什麼。
桑元就跑開了,獨留關正卿在原地。
竈堂水汽騰騰,桑元連忙去關火:“你快去洗洗,這幾日累了吧。”
關正卿剛想說不累,就被小夫郎推進竈堂,走時還帶了門……
他與空蕩的木門空對望,門外,小夫郎的影子又遠了。
等洗漱幹淨,披着半幹的頭發,關正卿這才進了耳房。
房内燒着炭火,暖烘烘的,小夫郎脫了外衣,靠在床邊不知等他多久,小小一隻,昧着眼睛,細瘦的腕骨總算養出些肉感。
聽到響聲,桑元道:“洗好了。”
他一睜眼,眼底清明。
桑元未睡着,就是稍微閉眼消困意。
桑元拍拍床鋪一旁無人的位置,請他過來,關正卿走的近了,桑元等不及上前抓着他坐在床邊。
這樣子像極了地主老爺家新娶了個夫郎,等不及要與他共纏綿。
桑元與他說正事。
“過幾日這鋪子開起來我就要忙了,你抽空給寫個牌匾。”
“就叫圍爐煮煎。”
桑元說什麼,關正卿就應什麼:“嗯,我明日就去買一塊木闆給你寫。”
“還有,人我已經找好了,不過不知道阿爹有沒有時間來鋪子裡幫忙,要是有阿爹,我就可以稍微輕松一點。”
“等有時間,我去問問阿爹。”關正卿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忙的嗎?”
“當然啊,你看,家中回來,你要劈柴,要抗水,還要陪我解悶。”
“你怎麼和我說話這麼客氣,這些活我不說,你都自己去幹了的。”
桑元拍拍他的手:“好夫君!”
關正卿一隻手被桑元兩隻手齊齊握着,一瞬不肯移開眼。
桑元邊說邊看他的眼睛,關正卿點頭證明自己有在聽。
兩人叙了會舊。
聽他誇完,關正卿這才語氣溫問:“在路上,你是不是有很多話與我說。”
兩人就幾日不見,桑元心裡想的緊,隻是他哪有表現出這麼明顯。
他面色一曬。
拉着手不樂意,非要往他懷裡鑽,不知羞破罐子破摔道:“你想不想我。”
反正他自己發現,那在過分一點,也可以吧。
關正卿會寵着他的。
關正卿悶笑道:“睡不着就想你。”
這話不假,夜晚多冷,他一見月亮就想到了桑元。
桑元小拳頭捶了一下,不疼,如調情,他轉過頭小聲扭捏:“那個,我也想了,好幾晚沒睡好呢。”
關正卿裝作被捶中樣子,朝後一仰。
桑元根本沒用多少力氣,突然天旋地轉的。
關正卿帶着桑元,兩人一同鬧躺在床上。
桑元撞到他的脖頸,微疼。:“你幹什麼!”
回頭望,關正卿頭發未綁,直接散在床褥,臉被熱水熏得發紅,他身穿白衣,清冷仙華之感。
桑元亮亮,不追究撞疼,順勢小小親了一口:“美人,你好香啊。”
香香夫君,讓他調戲調戲。
關正卿疑惑看他,桑元迎上目光,不緊不慢,在他下巴掃過:“願不願意當我的小夫郎啊。”
“我看了你的身子。”特指現在是穿着裡衣,躺在他床上的關正卿:“我還親了你。”
說罷,桑元親在他唇上,玩似的像小貓舔水一般,舔了舔:“我還摸你呀。”
桑元還想造次,關正卿擡手抓着他的手,悶笑一聲:“小色鬼……”
桑元被他摸到腰上,一摁脊椎處就卸了力氣,軟軟趴到關正卿身上,腰被握着,臉還和人家湊的近。
變相承認了關正卿所語。
關正卿在他耳尖咬了一下:“乖點,記得你的承諾。”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容貌對桑元有多大的沖擊,漾着淡笑,不經意撥着發絲。
桑元坐起來不敢在湊過去,他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吃了。
隻是瞧着關正卿滿眼都是他,又忍不住被漂亮蝴蝶迷了眼睛。
“關郎!你睡覺!我去做飯了。”
桑元落荒而逃。